且说此时的夜羽鬼元力几近枯竭,面对着实力基本无损的陈瑶喆还有往生幻阵,也不禁有些无力感。
他再次用血液逼退陈瑶喆,但是有着阵法之力的保护,仅仅只能消耗到能量,对陈瑶喆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陈瑶喆有些肆无忌惮,狂笑道:“小帅哥,何必这么拼命呢,这样下去可是你的血先流光噢,那你还怎么救你的小情人。不然你不反抗了,我带你去见你的小情人怎么样,咯咯。”
形势岌岌可危,夜羽却面无表情。他一边抵御着陈瑶喆的攻势一边盘算着,眼下的局面,似乎只有动用禁术才能解决了,虽然那样自己会元气大伤,但总比这样被活生生耗死好。
夜羽定下心来,他把剩余的鬼元力布在身体周围用来保护,确保施术过程不会被打断。接着他划破整个右手手掌,撒出的血液呈一滴一滴相连状态并不凝为一团,又以完全不符合物理原理的形式漂浮在夜羽身边。他双手结出一个个复杂的印记,缓慢而坚定,口中默念:“以血为凝,以身为引。。。”
如果千溪现在苏醒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制止他。除开纯灵魂体的存在,但凡以肉身存在的鬼族人,血液中或多或少都含有一定能量,必要时可以用来对抗敌人。
血凝术,一种低门槛高回报的禁术,几乎每个鬼族人都可以使用,将自身精血抽取出混以强烈的杀念,凝为血箭攻击敌人。说起来很容易,做起来也很容易,但这个术法最大的弊端就是抽取精血,且有一个最低施放要求,如果自身血液能量不够,那么会强制抽取生命力作为补充。
低等级的鬼族人用了血凝术几乎必死无疑,高回报就意味着高风险,即使鬼族王体不会有死亡的危险,但元气大伤是避免不了的,尤其是现在夜羽本就在漫长的恢复阶段。也正是有着这种术法,鬼族人不惧怕任何的1V1局面,任何人在面对鬼族人的时候也会忌惮几分。
陈瑶喆明显知道夜羽在做什么,出手更猛烈了些:“血凝术,你疯了,你不想活了吗?”
夜羽狡黠的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死。而且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血凝术都认识。”
“你是个疯子!”
“是嘛,所以我突然间想开了,我还是觉得活着比较好,你说呢?”夜羽突然冲陈瑶喆眨了眨眼,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怎么可能,血凝术一旦开始施法,是不可停止的。”陈瑶喆瞪大了眼睛。
夜羽抬了抬下巴:“你看身后,会有更大的惊喜。”
陈瑶喆转过头,看到的是一张正在放大的道符。
啪。
道符准确的贴在了她的额头。“啊!!”伴随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陈瑶喆踉跄着后退,努力抵抗着道符对她带来的侵蚀。
正是陆法医摆脱了精神幻境,苏醒了过来。陆法医冷声说道:“陈瑶喆,我从你给我的噩梦中回来了,你很好,成功激怒了我。”说完,他连续抛出数张道符,道符上隐隐泛着金光,以八卦之象排列开来,又以“困”字诀为主导,正好将陈瑶喆困在其中。
夜羽看着点了点头想到:陆法医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而且没有失去理智,他看到自己现在处于无法移动的状态,知道先以困人为主,给自己恢复的时间。
陆法医看了看暂时被困住的陈瑶喆,走到夜羽身边:“夜少,你怎么样,怎么弄成这副模样,是我连累了你们。”
夜羽苦笑了一声:“我们都中招了,千溪还在昏迷中。”
“那现在怎么办?”
“千溪只能靠她自己,你不就是靠自己苏醒过来的么。还好你醒的及时,不然我就要跟人拼命了。你等着,我先处理一下。”说着,夜羽艰难缓慢的继续结起印记来,仔细看过去,竟与之前结的印记正好相反。
作为王体,夜羽对鬼族法术有着独特的理解,对常人来说不可逆甚至不可停止的血凝术,他可以利用自身强大的血脉之力和精神力,将释放一半的血凝术逆转收回。虽然会逸散掉大部分已经释放的能量,但已实属难得。血凝术毕竟属于近乎绝境下与敌同归于尽的禁术。
陆法医也没闲着,他将千溪和东西从另一边背了过来安置在身边,防止陈瑶喆偷袭处于昏迷状态的千溪。
夜羽慢慢收回未完成的血凝术,趁着陈瑶喆还没脱困的空档盘膝坐下,恢复一下。
“你们全部都要死。”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陈瑶喆脱困了。
夜羽暗叹一声可惜,陈瑶喆有整座阵法的帮助脱困的很快,根本没恢复多少力气。
他睁开眼却看到一幅令人哭笑不得的画面。
“你说你长得也是花容月貌,好好的非要自杀殉情,这也就算了,都几十年了,还要在这害人。”
“你!!!”
“你什么你,亏你以前还是校花,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披头散发的,啧啧啧,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
“什么你你我我的,我跟你可没什么关系,识相的赶紧放我们出去,我陆大法师可以既往不咎,帮你念段往生咒什么的。”
夜羽简直是哭笑不得,这哪是法医法师啊,简直就是个神棍活宝。人披头散发,还不是因为你一巴掌把道符按在脸上,又被符阵困了半天,现在额头上还有被道符灼烧的痕迹。
看着陈瑶喆气急败坏的模样,陆法医可算狠狠的出了口恶气。他被陈瑶喆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不仅被勾起了最不想的回忆,还差点死掉。虽然这段经历使他弥补完善了自身的心灵漏洞,可是心里就是不爽,很不爽。
他现在看着陈瑶喆这副模样,心里那是一阵暗爽。不管是人是鬼,只要是女的,总会对自己的容貌特别在乎,尤其是陈瑶喆这种校花级别的,被自己一巴掌摔在了脸上,还毁了容。陆法医的心情简直不要太好。
陈瑶喆慢慢冷静了下来,盯着陆法医恨恨的说道:“你是怎么脱困的,我留了分身,不可能感应不到。”
陆法医慢条斯理的拿出一个小瓶,样子类似古代盛放丹药的那种,缓慢的说道:“本法师何许人也,早就想到阵法被破的时候分身会反馈回来给你,你的分身好好的在瓶子里封着呢,自然感应不到。”
“还给我!”陈瑶喆恨恨的说道。
陆法医故意拿手支起来耳朵:“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到。”
“你!”
夜羽打断了他俩奇怪的对话:“凭你自己短短几十年,不可能有制造分身的能力,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背后是什么人?”
陈瑶喆听到这话一下安静了下来,妩媚地笑道:“想知道吗,小帅哥,那就破阵打败我。否则,死!”说到后面已是咬牙切齿。
说着,陈瑶喆披头散发,原本姣好的面容带着狰狞扑了过来,同时引发了往生幻阵的攻击。
陆法医只来得及嘀咕了一句只有他自己听的清的话:“那哪是什么分身,明明是一缕头发。”
夜羽和陆法医仿佛置身层层包围一般,被阵法变幻出的各种幻兽攻击,甚至地形都发生了改变,时不时从地面冒出一只枯手骚扰他们的脚步。陈瑶喆也不着急,只是偶尔插下手,一沾即走。
陆法医左手捏着一张符咒印在飞扑过来的幻兽身上将其打散,右手桃木剑挑飞一只企图摸上裤腿的枯手,大喊道:“夜少,你倒是想想办法啊,等等我陆大法师真的要晚节不保了。”
夜羽那边倒是云淡风轻,仅凭肉身的力量就足以应付眼前的情况:“杀阵已经被我破了,剩下的幻阵要么以力破巧,要么等待机会。你这么打下去,最后只能把自己累死,打散的仅仅是能量幻化的外形,没用的。”
“那怎么办?又不能不打。”
“等,破局的关键还没到。”
“啊?那我能坚持到么。”
“什么?风太大,我听不到。”
“我。。。”
当千溪已经陷入绝望的时候,认为自己没有存在的意义的时候,闭上眼睛准备认命的时候。她双眼无神的看着远处渐渐熄灭的火光,那是她的妈妈。
一切都结束了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千溪心里经常的问自己,一切都结束了吗?原本,她已经放弃,接受命运的安排,却没想到遇到了他。
一个身影慢慢清晰了起来—夜羽,那个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解救自己的男人,那个在自己最孤独的时候温暖自己的拥抱,那份永远不会忘却的情怀。
“我不是一个人,以后都不会再孤独了,我有要守护的情感,有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就在那只要紧缚住千溪脖子的手达到目的的时候,千溪停止了颤抖的身体睁开了眼睛,一把抓住了那只手。
她转过身,看到是陈瑶喆惊讶的面孔:“游戏结束了,你这个玩弄人心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