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荷走后,月华宫再次恢复了一往的安静。
宫女芸儿斟了一杯香茶送在秦诗月手边:“小姐,林婉荷这是想拿您当挡箭牌呢。”
秦诗月目光漫不经心地游移在书上,接过茶杯淡淡抿了一口,全然不似在林婉荷面前的优柔软弱:“她想借刀杀人,也要看我愿不愿意当她的刀。”
“小姐的意思是……”
秦诗月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林婉荷说得没错我是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可我才不会把未来赌在这无谓的宫斗中,她们自以为能将皇上玩弄在股掌中?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当初答应秦天进宫可不是为了给他卖命的,若不是为了娘……”说道自己的娘亲,秦诗月恨恨地攥紧了拳头。她是秦府庶女,虽是庶女可不论是才情还是样貌都甩那些嫡女们八条街,否则秦天也不会选择让她进宫当他的眼线。她在深宅大院里早已厌恶无休止的算计,更不想进宫当什么妃子争宠,她只想和自己的娘亲有一份安安稳稳的生活,可是秦天却以娘亲的生命要挟她!
芸儿从小与秦诗月一起长大,自然也对秦天的恶劣行径深恶痛绝:“小姐是想反将一军?”
“我当然不会就那么放过他!他以为自己这些年的勾当我不知道?哼,我只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将他一举扳倒的时机罢了!只要我将我娘救出来,就是他秦天离死不远的时候!”秦诗月眸中迸发出的恨意只有芸儿能体会,这么多年小姐是怎么度过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小姐打算怎么做?”
“眼下自然是应付林婉荷和她结盟,骗过秦天在宫里的眼线。暗地里,自然是要寻找一个更大的靠山了。”秦诗月意味深长地看着芸儿:“你说,秦天最怕的应该是谁?”
芸儿想了想:“皇上?”
“没错,就是皇上!”秦诗月幽幽道:“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道这位南妃得宠是真是假,无从判断皇上究竟是什么心思。我现在只能走一招险棋了。”
“那林婉荷让您去做的事怎么办?”
秦诗月思虑再三,终于下定了决心:“拿纸笔来。只愿我这次赌对了!”
清心斋。
祁祯看过手里的纸条,鲜少地玩味笑道:“这位月妃倒是有些意思,头一次给皇上送点心,点心里竟然还夹着张纸条。”
“朕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变数。”
“臣倒觉得,这是老天爷都在帮皇上,这秦诗月很有可能在连环局中派上大用场。只能说她聪明,竟是比那些愚蠢的老木头都看得清楚些。”
易昀砚不置可否:“朕已经派人查过了她的背景,是秦天最不受宠的庶女,秦天以她母亲的性命为筹码要挟她进宫,只不过这秦诗月倒不是个好拿捏得,性子烈。人被逼到了一定境界能做出什么事来可是老天都没法预测的。”
“秦天恐怕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费心设置得一步棋变成了一个最大的隐患。”
“对我们来说可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臣越来越期待皇上的连环局了。”祁祯朗声笑道:“一定精彩!”
易昀砚眯起眸子:“朕何尝不是。”
月华宫。
秦诗月七上八下的心彻底被门外的一声高唱提到了嗓子口。
“月妃娘娘,接旨——”
秦诗月端庄跪下,如同等待宣判似的。
“月妃手艺绝佳,深得皇意,特赏赐玉钗一只。”高公公言罢冲后头的小太监道:“把钗盒给月妃娘娘呈上来。”
秦诗月手微微颤抖,待高公公走后才将那精致的锦盒打开,一只成色极佳的玉钗下压着一张信笺。
细细铺展开来,良久,樱唇轻轻勾起。
“芸儿!”秦诗月眸中绽出一抹光彩,“去告诉林婉荷,现在不是动手的时机,文武大会将要到来宫里各处都提高戒备不易下手,等文武大会后我们再做打算。“
“芸儿明白。”
秦诗月将那张信笺紧紧攥在手中像是攥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这步,总算没有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