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府被灭之后平静了些许日子的朝堂再次躁动起来——取消了几届选秀的皇上,这次终于决定选秀纳妃了。一时间各个大臣纷纷忙着教导自家适龄的女儿,若是被皇上看中选进后宫里去,便无疑是为家族添了一大助力。
清心斋。
易昀砚换了一身舒适的云纹锦袍,一手执笔在白色宣纸上画着什么。
“皇上。”祁祯,最年轻的朝臣,也是易昀砚的心腹之一,与易昀砚陆展之从小一起长大,于是也没有那么多拘谨,想说什么便都表露了出来:“这次选秀明显各家都想利用,臣只怕皇上最后选进后宫的不是秀女,而是奸细。”
“你为何觉得安插进来的一定是奸细,而不是人质呢。”笔尖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对朕来说,她们到底是无关紧要的花瓶,还是牵制她们身后势力的筹码,就看在他们眼中,自己女儿究竟有多大分量了!无论是哪一种,于朕,并无多大威胁。”
祁祯了然:“是臣多虑了。臣以为皇上这次选秀是迫于太后的压力,没想到是皇上故意为之。”
“可以说是给太后一个舒心,同时也是朕下的一步棋,一个向府还不足以以儆效尤,那朕便要主动出击,各个铲除了!”话音落下,一副山河图也便铺就。
各家准备的如火如荼,对易昀砚来说却只不过是点点头的功夫。
最后进了宫里的不过四人,右相之嫡女陈黛儿,左相之嫡女林婉荷,顾将军之小女儿顾南卿,秦尚书之庶女秦诗月。
各个天姿绝色,才情过人。
“原来皇上不是不近女色,是挑剔啊。”
“是啊,听说新封的黛妃、荷妃、南妃、月妃都是绝色美人呢。”
“唉,老天爷真是不公平,人家是妃子,我们只能当宫女。”
“你还想当皇妃?有那个姿色吗?就算长得好看,你有那个好家世吗?还是好好干活吧。”
在树荫底下的宋予容一边听小宫女们八卦一边把苹果咬得咯嘣响。
“予容姑娘怎么在这?戏演完了,太后娘娘满意得很,要赏你来着。”青叶找到宋予容,温笑道。
宋予容摆摆手:“赏就不必了,都是我们戏庭该做的。”
青叶正欲说什么,云芷一行人找来了,便住了口,温声道:“那我就回去了,今日辛苦你们了。”
“青叶姑娘慢走。”
青叶离去,众人跟着宋予容回芳菲庭去。一路上云芷欲言又止,还是宋予容幽幽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你可不是能憋住话的人。”
云芷吐了吐舌头,下定决心似的道:“听说皇上纳妃了……”
“我知道。”
“您就一点儿都不难过吗?”云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宋予容的脸色,只见她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我难过什么?”
云芷急了:“皇上明明是喜欢您的呀。”
宋予容却是笑了:“你怎么知道?皇上告诉你的?”
“皇上怎么可能告诉我?是我自己看出来的,那天晚上我明明看见皇上特别温柔地摸您脸来着。桃夭娇蕊也看见了!”
“那是他喝醉了头脑不清楚。”宋予容云淡风轻道:“再说了,摸个脸又怎么了,我还和别人亲过嘴呢,我又不需要他负责,怎么?你还愁我没人要?”身为一个演员吻戏这种亲密戏是无法避免的,只不过都只是蜻蜓点水罢了,宋予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云芷一听老板娘还和别人亲过,霎时间红了脸,连连摆手:“才不是愁您没人要呢,我只是可惜,又气不过。”
龙乾宫。
易昀砚饮茶的动作一顿,脸色瞬间阴沉:“她当真是这么说的?”
“属下听得千真万确。”
“谁?”
“啊?”被易昀砚派去暗中保护宋予容的侍卫被反问一句,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试探地问道:“皇上是问,和宋姑娘亲过的人是谁?”
易昀砚黑着脸,握着的茶杯应声碎裂:“下去!”
“是。”暗卫摸摸鼻头,各种委屈,明明是皇上先问的怎么他倒是又先发起火来,难道……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