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厉害了些,将本就没有关严的门吹得更开了,宋予容目光收回之际,却与负手立于门口的那人不期而遇。
他一贯的白衣翩跹,身姿清绝,即便她看过了这么多次,还是忍不住微微怔目,就好像第一次见到他似的。
众人顺着宋予容的目光看去,见到是皇上,纷纷收了笑,看看宋予容,再看看皇上,连忙都退了下去。
“皇上。”宋予容福了福身,抬眸间直直撞进易昀砚眼里去。
“半个月不见,你气色倒是好了许多。”他细细打量着她,一处都不放过,“嗯,脸上长了点肉,没那么干瘦了,皮肤好像也白了点。”
怎么感觉自己是被他养着的小猪仔一样,养肥了好上桌吃掉!宋予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哪里是半个月不见,白天不才见过吗?”
易昀砚一撩衣摆,坐在了宋予容方才坐的位置上:“我以为你出了宫就永远都不回来了呢。”
趁着酒意,宋予容也放轻了许多,随性而坐:“我倒是想出了宫就永远都不回来了,可是转念一想,万一易明珠那个疯女人追着我追出了宫去呢,我可没那个好运气再被你救一次。”
傅祈昀顿了顿,幽幽道:“我记得当日某位姑娘可是埋怨过我来着。”
宋予容脸上一红,随后又一梗脖子道:“没错没错,我是埋怨过你来着,可我也没说不感谢你啊。”许是酒劲上来了,也给他满上一杯:“我是感谢你才给你说这些的,你记着吗我第一次被你召进宫那天。我去清心斋找你没找到,可是撞破了易明珠打破了茶杯鬼鬼祟祟地做些什么,就是因为这件事我才被她盯上的。你啊可长点心吧,你把她当妹妹,可她说不定就想害你呢。”
易昀砚哭笑不得:“你看我就像那么容易被人给算计了?”他不动易明珠并非因为所谓的血脉亲情,不过是对父皇的承诺罢了,而实际上,这个妹妹对他并没有什么意义。
“谁知道呢。”宋予容伸了个懒腰:“那么多人想算计皇帝,你一个人怎么应付得过来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索性枕着自己的胳膊沉沉睡去。
而易昀砚,凝视着她的睡颜再也无法波澜无惊,自从登基以后心里设立起得一道高高的防线就被她一句话而轻易打破。
从小在阴谋斗争中长大,算计别人亦要提防别人的算计,这样的人生早就把他变成一个冷血动物,可是谁知道呢,人生大多无绝对,某天起,她不经意间来到他的世界,好像也让他明白了温暖的意味。
在厢房里躲着偷看的云芷等人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看着那个传闻中的邪佞冷酷的帝王温柔得不能再温柔地伸手抚上他们老板娘的脸庞,全都不能淡定了!
而等宋予容宿醉醒来慢吞吞地喝着米粥,听到云芷讲起昨晚的这一幕时,险些将嘴里的粥给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他?温柔?还摸我的脸?!”
云芷小鸡啄米似的使劲点头:“千真万确!”
一瞬间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她猛地就想到了花朝节那天晚上的易昀砚,一下子心里就更乱了。
瞧见云芷一脸八卦地望着自己,宋予容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道:“瞎八卦什么,还不快给我行动起来,今天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云芷捂嘴偷笑:“好好好,我这就叫大家伙来排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