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邪宗宗主却突然生生吐出一口血来。暗红色的血顺着嘴边缓缓流下,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胸口钻人心的疼痛,睁大了眼睛。
“没想到吧,最后杀了你的,居然会是被你一直威胁控制的我!”云芷冷冷出声,就在不远处,望着他。
“你……你竟然敢背叛我……”
云芷却是无所谓的一笑:“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以为我愿意当你的妹妹?愿意和你承担所谓的复仇大计?被你用各种毒药折磨的我,要不是后来才发现了我们体内竟然种着同生同死的毒,我早就自杀了一了百了!”
邪宗宗主身体一颤,“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已经不重要了!”云芷冷冷道。
就在这时,易昀砚射出的一只箭准确无误地插进他的心口。
云芷忍着同样的绞心之痛,将绑在杆子上的宋予容放了下来,解开她的哑穴,声音微弱:“老板娘,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
宋予容眼前一片模糊,她看着云芷倒在自己怀里,眼角含泪。
“我是当年邪宗宗主的女儿……可是,我更想当你的妹妹,你的伙计……”
宋予容哽咽着点头,轻轻抚着云芷的脸颊:“你不是什么邪宗宗主的女儿,你是我的好姐妹云芷。”
云芷微微一笑,用尽了残存的所有力气,最后看向无绝所在的方向,轻轻闭上了眼。
她曾想过无数次自己死去的场景,可是这一刻,是她所能想到最好的死去的方式,杀了她的哥哥,死在她最喜欢的姐姐的怀里,在最后一眼,看到的是她爱着的男子。
终于,这一场恶战以邪宗宗主的死亡告终。
这一次,四国君主没有了前朝皇帝的仁慈,将他们全部毁灭,无一人生还,不给他们再死灰复燃的可能。
而传闻中的龙凤玉佩再一次不知所踪,它们不是打开宝藏的门的钥匙,真正的“钥匙”,是它们的有缘人。
邪宗的覆灭,意味着天下再次的平静。四国这一代的新君主也结下了永世修好的缔约,没有了暗藏的汹涌,只专心于各自国家的建设,黎民百姓的幸福安康,便成了每个国家君主最大的抱负。
而那一战之后,易昀砚和宋予容却再次消失了。这一次,却没有人想着要去寻找他们。就连言轻负,也在无绝闹着要易昀砚回来当皇帝的时候,也劝道:“就别去打扰他们了。”
彼时,无绝瞪他一眼:“说得好像你已经放下了宋予容似的,明明自己还经常一个人跑去最后的战场。”
言轻负释然一笑:“我是不放下,而不是放不下。我不想放下,只是想时刻谨记着,她让我明白的事情。”
“她让你明白什么了?”
“野心是有多么可怕。”可怕到让他失去了生命中的最爱。
“所以以后你要当一个好皇帝了?”
言轻负笑:“当然,让我东云国百姓过上幸福生活的好皇帝。”
而天下也果真在四国的这一代的君王的治理下和睦而安详。
远离世俗喧嚣的逸云镇,似乎不受外界任何事情的干扰似的,依然像一个世外桃源。
知味食肆的生意依然是全镇最好的,以至于宋予容一直在想要不要开一家分店。而桥边的绣楼,今日却也有抢夺知味食肆生意的兆头,绣楼新来的盛华戏班,在掌事桃夭娇蕊的带领下名声一天比一天响亮,可是在女人们中间却没有那么好的印象了。妇女们凑在一起,话题都是:“唉,我家男人老往绣楼跑,都被那几个丫头给勾去了魂!”说着,冲厨房里忙碌的宋予容大声道:“宋掌柜的,我可是常常看见你家那个在绣楼呢,你也不好好管管?”
宋予容却是朗声一笑:“是我让他去的。”
可不是她让他去的么,他待在她身边只会天天在她耳边唠叨,不准她太累,不准她和店里的男客人聊天,更不许曲琅来和他抢女儿,最后索性抱着祈欢祈安一起去绣楼看戏。
夜幕降临,易昀砚左手牵着儿子,右手抱着女儿,从绣楼里走出来,街上热闹非凡,又是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爹爹,你看那个莲花灯,真好看!我们买一盏回去送给娘吧。”
易昀砚歪着头,耐心地听女儿说完,才笑了笑,道:“爹爹还有更漂亮的礼物要送给娘,祈欢想不想看?”
“想!”祈欢脆生生地道。
而此时,宋予容正在从食肆赶来和他们汇合一起赏花灯的路上,行至桥头,天边却突然绽放一片光亮,倒映在河水中,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只见天边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宋予容回过头去,易昀砚和祈欢祈安就站在不远处的地方,眉目含笑。
并肩一起走着,祈欢祈安早已被街边各种小摊子吸引了目光,她却突然听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容儿。”
“嗯?”
唇上一片温热,是他的吻落了下来。
“这就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