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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迈出第一步

过没多久,药童恭敬的跟在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身后,两人一道从后堂出来了。

鹤若岚连忙迎上去,一脸猴急的就把瓷瓶递到了中年男人面前,“你就是掌柜的吧?哎呀幸会幸会!来来来,快帮小爷看看,这瓶药能值多少钱?”

中年男人正是这杏仁药房的掌柜的,姓王名安,大家都称呼他王掌柜。

王掌柜听说有人前来卖药,还是两位气度非凡的公子,心想他们杏仁堂做的都是达官贵人家的生意,药童平日里见过的公子小姐也不在少数,能让他用“气度非凡”四个字来形容的,定然不是普通角色。可是没想到他前脚才刚踏进前厅,那人便迫不及待的凑过来,不旦说话没有礼貌,还一开口就是问钱,可谓是举止肤浅言词无状。

王掌柜不悦的瞥了药童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就这等货色,你也好意思给我说他气度非凡!”

药童一缩脖子,苦哈着脸将头埋得更低,心中郁闷不已,明明刚刚还挺人模人样的,怎么一见着掌柜的,就怂成这样了?

鹤若岚见掌柜的半天没搭理她,干脆拔开瓶盖将瓷瓶直接放到他的鼻子下面,另一只手隔空扇了扇,“掌柜的你闻闻,这可都是好东西啊!”

这个动作真的是很无礼了,王掌柜脸色一黑就要发怒,结果突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禁眼前一亮,接过瓷瓶仔细再闻了闻,脱口而出道:“夜更香!”

苏钰站在一旁看好戏,眼底隐着笑意,那瓷瓶里的二十颗药丸,可不就是最有名的助兴药夜更香么!那还是她今天早上强行从鬼见愁那里拿走的。

他现在已经猜到,她想要做什么了。

鹤若岚连连点头,一脸得瑟的道:“没错,这里装的都是夜更香,足足有二十颗啦!”

“这么多?”

王掌柜迫不及待的将药丸统统倒出来,放在手心仔细检查,确认所有的药丸都是夜更香没错了,再一数,不多不少,正好二十颗。

将药丸一一装回瓷瓶里,王掌柜开始不着痕迹的打量起面前这个清秀少年来,心中暗道:“穿着朴素,长相标致,只可惜一脸的贪婪!”

不屑归不屑,买卖还是要做的。王掌柜一脸和煦的笑着说:“不知公子你打算怎么卖?”

鹤若岚无所谓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又没卖过!你说给多少吧?”顿了顿又急急的接了句:“不许坑我,不然我不卖给你!”

“原来是个笨蛋!”王掌柜在心中暗讽一声,脸上做出纠结的表情,皱起眉头思量了片刻,最后好像痛下决心般一咬牙道:“一口价,五百两!”

好一个奸商!这夜更香最近缺货得厉害,市面上可谓是有价无市,尤其那些好色的达官显贵,更是对它求之不得,随便拿出一颗,少说也能卖个四五百两!如果有二十颗,他却只给五百两!

鹤若岚小脸一黑,压过瓷瓶作势就要离开,嘴里直嚷嚷:“还给我,我不卖给你了!”

“哎哎哎别走啊!”王掌柜赶紧拦在她前面,“公子你别急啊,这价钱要是不合你的心意,咱们再商量商量嘛。”

“哼!”鹤若岚抱拳在胸,桀骜的昂起头不看他,“你真以为我不知道行情呐?我说过的,让你别坑我,不然我不卖给你!”

王掌柜尴尬的愣了愣,心想:“难道自己看走了眼,这人不是个好打发的?”

谁知鹤若岚接着又说了句:“我可是打听好了的,这夜更香,每一颗至少都能卖……卖……”

王掌柜心里一紧,禀着呼吸等着她的下文,却见她悄悄将目光扫向他身后,不住的打着眼色。王掌柜是何许人也,立马看透了她的不确定。正要说话,就听背后有人大吼一声:“五十两!”

“对,五十两!”鹤若岚赶紧接过话,“一颗五十两,二十颗一共一千两。少一两都不行!”

王掌柜回头一看,顿时愣了愣,好一个眉目如画的翩翩公子!可惜他眼底的惊艳还未完全展开,那厢苏钰已经“嗖”的一声窜到了鹤若岚身后,扯着鹤若岚的胳膊摇啊摇,扭扭捏捏的问了句:“豆豆表弟,只有一千两,那我怎么呢?”

鹤若岚愣了愣,转过身背对着王掌柜,对着苏钰一阵的挤眉弄眼,压着嗓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老兄,你这是要唱哪出啊?”

苏钰对她眨了眨眼,示意她“看我的。”然后他猛的甩开鹤若岚,一脸委屈和不满的跺着脚叫嚷道:“入场券六百两一张,一千两只能买一张,可是我真的很想一睹金针怪医的风采嘛!”

此话一出,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王掌柜是给惊的。入场券?金针怪医?谁能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药童是给吓的。他捂着狂跳的胸口,不由得暗骂道:“妈呀,好端端的突然叫这么大声,吓死宝宝了!”

而鹤若岚则是恍然大悟。他这是在帮着自己钓鱼呢!

苏钰哀怨的表情中,有丝丝笑意隐在眼底,他将鹤若岚拉向一旁,气愤难当的威胁道:“表弟,你要是不带我去拍卖会现场,我就告诉姨母,你偷了姨父珍藏的夜更香!”

演技派啊!鹤若岚作愤怒状的瞪着他,暗地里却悄悄的对他竖起了大拇指。

眼见着那二人旁若无人的凑在一块儿,嘀嘀咕咕了老半天,那神神秘秘的样子,真是吊足了王掌柜的喂口。眼看着那二人协商不成就要开始动手,他赶紧走过去拉开二人,像个和蔼的长辈般劝起架来,“两位公子不必生气,不就是银子嘛。我愿意多加两百两,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鹤若岚和苏钰对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条件?”

“我要知道有关金针怪医的所有消息!”

半个时辰后,鹤若岚怀揣着一千二百两的银票,和苏钰并肩走出了杏仁药房。此时天色已经不早,街上早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苏钰面带浅笑,用胳膊轻轻撞了撞鹤若岚,“表弟,挺聪明呀!用这种方式得到的消息,王掌柜定然不会怀疑它的真假。接下来,他肯定会把这个消息快速的传播出去,估计最迟明天晚上,金针怪医要卖解毒丸一事,就会传遍周边几个县城了。”

鹤若岚仰头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冷冷的眼中似有寒星点点。

漫漫寻仇路,她终于踏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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