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父一把拉住她,脸上的神色还是那般的怪异:“这小子!你们……你们是合谋好的吧?这样诳爸妈?孩子,是他的吧?他倒是想得美,想白白从我这妻儿两得?”
丘牧笛冷笑了:“爸爸,不要把洪小东想得那么聪明,就算是苦肉计,打人的可是妹妹主动下的命令,谁又会把命都搭上去,就为了骗你这一骗?再说了,你觉得,我和洪小东是那样的人么?我和他,纯粹只是朋友关系,爸爸你想的,未免多了些!”
丘母和丘父,又是对视了一眼,丘母默默地摇了摇头。
丘父说:“那我们要是答应还你自由身了,你保证能救丘妹出来?”
丘牧笛又是冷笑了:“爸妈,从小到大,咱们这条街上的人,全都知道,我很小就开始帮爸妈做事,吃住都和小黑在一起。要说爸妈的养育之恩,这十多年,我也还了不少了吧?现在法制社会,你们又没办领养手续,如果我现在扭身就走,你又能奈我何?丘妹在你们心目中,又值有多少?放走一个你们看了都生厌的我,还回来一个你们的亲女儿,这交易怎么看都是你们划算吧?”
丘母又是摇了摇头,她已没了往日光鲜的形象,有的只是为女儿担忧的苍老憔悴:“算了当家的,从了她吧。”
丘父还在挣扎:“那什么东的康复了,你可要回来。”
丘牧笛说:“爸妈,你们也知道养大一个小孩不易,况且我还要还那二十多万的贷款,洪小东整不好落下的就是一辈子的后遗症……我建议爸妈还是另找一个人来打理废品店吧。”
丘父还要说什么,丘母摆了摆手:“只要能救丘妹出来,小洋楼咱们都可以卖掉……当家的,罢了,事已于此,罢了。”
丘父无奈地噤了声,但还是看得出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丘牧笛想不到谈判会这么顺利,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当下递给丘父手机:“爸妈,洪小东说了,夺人之爱,并不是他的作风。这些金银首饰,全都还给爸妈。”
丘母一把夺过丘牧笛手中的盒子,搂在怀里泪如雨下。如果说丘妹是她身上掉下的亲骨肉,那金钱,何尝不是她另一个心肝宝贝。
“洪小东,你不用做山顶洞人啦!”丘牧笛拎着竹篮子,高兴地走进山洞,把里面的酒酒菜菜摆了一石桌:“来,庆祝一下?”
“谈成了?给了多少赔款?”洪小东手一伸。
“零蛋!”丘牧笛一把拍掉他的手,又递给他一杯斟满的酒。
洪小东接过酒,耸耸肩:“就料到你会这么善良。牧笛呀,如何说你才好呢!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
丘牧笛和洪小东碰了杯,抿上一口说:“马天生就是被人骑的呀。再说了,被人骑也就有人喂养,少了很多在野外的危险,过着安逸的无忧生活,这样双赢的事,有何不可。小东,做人不可以太过分,他们毕竟提供了栖身之所给我,给我饭吃,在我最弱小无助的时候帮助了我。就冲这一点,我就有义务救他们的女儿出来。这样算下来,其实还是我赚了呢。”
洪小东有点担忧:“那接下来怎么打算。”
丘牧笛说:“把孩子生下来,再回S市打工,搞清楚那二十万的事。李叔说得对,不能不清不楚地拿人家的钱,况且那数目不少。”
洪小东低了头:“都怪我,我无能。想不到我的命,还要你那二十万来救,我真失败。你放心,无论如何,将来的日子,我一定和你一起面对。”
其实他心里已隐隐猜测到,那二十万该是和丘牧笛肚里的宝宝有关。
这个沾污丘牧笛的人,到底是谁,说他是坏人,那也算是个有良心的坏人了,要不然不会给那二十万。
他到底是谁,无论如何,一定要把他揪出来,让他给丘牧笛一个说法!有钱,就能随意玩弄别人的贞洁么?!
就算她是一个丑女,但她是一个善良的,值得一辈子去爱的丑女!而不是这样的随意玩弄!看着快乐的丘牧笛,洪小东暗暗地攥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
“哗啦啦……”水流跌荡声,川流不息高低起伏。水尘扑脸带来一身清爽的凉意。
除却白日里的喧哗,翠枫瀑下祈仙谷里的玉带溪,茵茵绿草地间杂着不知名小野花的溪畔,此刻美的不似人间,仿如仙境。
如果说前两次她是几近梦游的话,那这次丘牧笛有点清醒又有点醉。
这个美得令她都心动不已、生出丝丝怜爱的女人,到底是谁呀?
吹弹欲破的鹅蛋脸,弯弯柳眉下灵动的大眼睛,直葱鼻子高挻,樱桃小嘴似娇带嗔。
“你是谁?”俯身对着小溪,丘牧笛禁不住抚脸轻问。水波荡漾,映得那张美貌绝伦的脸飘忽不定。
溪面那张美颜,像是调皮地跟随着她的动作。丘牧笛抚脸,她也抚脸。丘牧笛咧嘴要哭,她也跟着咧嘴要哭。丘牧笛苦苦思考,她也跟着眉心深锁。就连丘牧笛说话的口型,也对了个全然的同步。
丘牧笛嫣然一笑:“真有趣。你是溪里的猴子精灵么?要不鹦鹉精灵?”猿猴仿人,鹦鹉学舌嘛。
月光很是强烈,晃如白昼。
丘牧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全身她能看得到的任何地方。
这手,这脚,这身段,纤长白皙,曼妙无比,真的是她吗?
她这是,穿越到另一个女人身上去了么?
丘牧笛仰头看了看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翠枫瀑,这个世界,总有许许多多,以平常思绪所无从解释的奇人异事。
下腹部间或偶发的突突跳动,又是那样的熟悉。
“你叫什么名字?”身后传来磁性动人的声音,丘牧笛心一动,霍地回转身。
对上那张浓眉大眼俊美无比的脸,丘牧笛的呼吸又是慢了一拍。
“你叫什么名字?”苏书豪向着她走近了几步,重复地问道。
“干嘛。”呀,为何连声音都如此的莺转雀啼,这是她的声音么?要知道丘牧笛平日里的声音都是有些粗哑,带了点男性化的不清晰。
“我害怕,今天一别之后,便再也联系不上你。”苏书豪哑着声音说。从来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的害怕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是个绝色女子不错,但苏书豪更是觉得,她的身上,还有些莫名的说不出来的东西,在深深地吸引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