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满当的音乐声中,郭雪莲从健身单车上下来,香汗淋漓,却只是随意地抹了抹,便靠进舒适无比的意大利沙发里,明明想要去洗个澡,却全身软软的像是没有力气。
再一运气儿,头顶浅浅的红雾升起,只一会,便后续无力,消散在空气中。无力地闭上眼睛,她仰着头靠在沙发上,真切地感受到血液奔流的无力感。
这种情况极为不妙。身体在走下坡路,郭雪莲在好几年前便感觉到了。就像一个鸦片瘾君子,表面看着光鲜,其实内里已被渐渐地掏空着。
这到底是什么真善果,师父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用毕生精力培养出这么一个妖魔般的东西。
从开始服下的容光焕发,到后来的一和男人亲热便感觉到提前衰老,到现在就算完全禁了欲,也感觉身体机能渐渐不如以往。
这么些年来,她甚至连男人都不亲近,肉都不敢吃。付出这么多,得到的只是人前这一副美得并不真实的皮囊。
有时她会迷茫,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常人都能享受到的爱情、亲情、友情,她郭雪莲统统没有,纵使让她郭雪莲富可敌国,那又如何?
孤单虽然已经习惯,但那种侵蚀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主人。”小木轻轻地在她面前站定,垂着眼皮恭敬地跟她说话:“食材非常地充足。小春这一招果然好使。请主人指示,要不要加倍投放?”
郭雪莲睁开眼,美丽的眸光中透着空洞:“加倍投放后,有什么不适的情况出现吗?”
小木说:“没有。果子结得加倍了,功效,是一样的。”
“好,加倍吧,别浪费了食材的新鲜度。对了,告诉小春,食材既然充足,那就挑些好点的,这样结出的果子质量更好。”郭雪莲挥挥手,她真的有些困了。
虽然现在这个时间对于年轻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一来她没有夜生活可过,二来,她是真的累了。
小木又说:“主人,小春又跟我提要到主人面前服侍,还求我跟主人申请。”
“可靠的吗?”郭雪莲揉揉额头:“你先给我再喝一瓶。”
“主人”,小木难得地抬起头,担忧地说:“不能超量啊主人。”
“没事,拿来吧。”郭雪莲喝下一瓶雪白的像牛奶一样的水,精神立马焕发了起来:“不准许。这人处心积虑想要到我身边干嘛?我有你就足够了。”
小木说:“她说,要到主人面前表忠心。”
郭雪莲说:“你跟她说,好好收集她的食材,便是忠心。”
因为精神好了些,郭雪莲站了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郭家的地下室。几个女子扛着一具用白布包裹的东西往前走,花树的玻璃屋罩缓慢打开。
女子们打开白布,把里面的东西投了进去,赫然是一具女人赤果的躯体!
玻璃屋罩又缓缓地盖上,片刻间内里升起一阵灰雾。灰雾散尽,花树的枝条便舞得更加地柔美多姿了。
郭雪莲站在高处一角,虽说看惯了花树蚀人,但这震撼的一幕还是让她心里很有些不舒服。又再想到她还得继续服用这么恶心的果子,并且一服就是一生,她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小木过来低声请示:“主人,新客人,政要李夫人,富夫人陈太太介绍。小草问可以出售吗?”
手中展示一张照片,女人的眉长长的,描得极为精致,妆容也该是专业人士所作,再看那皮肤,微皱而又富有弹性,典型的保养得当的贵妇人模样。
长期在这些富太太官太太中打滚,这些脸就跟网红脸一般的千篇一律万流归宗不离模板样式,郭雪莲已很是厌恶,当下苍白着脸,挥了挥手:“以后这些客人的筛选,你们作主。”
小木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郭雪莲依然看着花树,舞动的树端,慢慢地结出幼小的灰色果子来。
虽然师父有交代,此为真善果,以善为主,不可掺杂哪怕一丝一毫的邪恶,但郭雪莲心里那个以活人喂食的想法,就一直没有断过。
师父啊,从我把这棵花树,千辛万苦地从你手中夺过来的那一天起,这棵真善树,便已经开了杀戒!
“哎呀喂!啧啧啧,这大脸蛋,看起来还真胖乎乎的好可爱呢!”丘牧笛躲着丘妹不怀好意的手,特别令她心悸的是,丘妹身后那帮小混混,正不怀好意地对着她笑着。
“说吧,你使了什么妖法,那汪家竟然派人来提亲?我倒要看一看,你全身上下,有哪一条毛发,是能够和本小姐比的?!”丘妹话音未落,几个小混混已一拥而上,手忙脚乱去脱丘牧笛的衣服。
“你们干什么,啊,你们要干什么。”丘牧笛拼命地护住腹部,惊恐得心脏突突狂跳,呼吸都不顺当了起来。她的身体里,可住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她的亲人!
“哎哟,还不让脱。这么丑有什么看的?”
“丑,也是一种看头,看下丑得究竟有多奇特,啧啧,这皮肤,摸起来,就跟大象一样的粗糙。不知道没晒到太阳的,不见光的会不会像蛇一样又花又滑呢,哈哈,好好奇,快脱。”
“脱不了,撕!”
“拿剪刀过来。”
“什么剪刀嘛多费力气,烧。兄弟们让开。”
丘牧笛忽然扑通一下跪到地上:“各位好汉,各位好汉饶命!”
又跪着爬行到丘妹面前,抱住她的腿连连告饶:“妹妹,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汪家,我一点都不知情啊。应该是他们说着玩的,不信,你看到现在他们都没再来找我啊。求求你放过我。你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丘妹俯下身,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我要你去死!”说着,脚上用力一蹬,丘牧笛被踹的摔倒在地上。
小混混们又是一拥而上,把丘牧笛的衣服撕了个不成样子。
丘牧笛自小到大,所穿的衣服,尽皆是捡来的。有时天气不好,没有衣服穿,洗净了未来得及打上补丁的,她也穿上了。
所以今天这些小混混照着她的补丁一撕,极为容易的便把这些本就质量不好的衣服撕了个稀巴烂。
小混混们尽皆惊呆了。
地上的丘牧笛,弓身蠕动着,就像一只剥了皮的大河马。
凹凸不平的肥肉软塌塌地层层叠叠,红丝络结着像一张网般爬行其中,间隔着布满大概是脂肪粒之类的白点,令人好似闻到了腐肉的恶臭味。半透明的灰色皮肤,粗糙的突起就如蜥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