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高马大的胖子冯浩在一伙小弟的簇拥中游荡着:“哟,新来的呀?异类啊!别人都在玩就你在写,几个意思?!苏书豪?有多豪?写的什么?老子看看。”
一双胖手不由分说,把苏书豪的本子抢夺过去,皱着眉看了大半天:“这都写的什么****,弯来拐去跟鸡肠子似的,哈……!哎哟!”
胖手拿捏着还未及撕毁,便被抓住,嘴里发出一阵惨叫!
苏书豪眼冒紫光:“记住,别惹我!”
那伙小弟惊恐地看着胖子,从来还没人敢这样对待老大的!
胖子龇着牙齿狠声问:“你知道我是谁不?”
苏书豪再一次凑近胖子,眼光逼得胖子不由自主地后退:“是谁不紧要。记住,别惹我!”
胖子惊恐地后退:“外,外,外星人!他的眼睛在冒紫色的火焰。”慌张之下一个趔趄,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开学第一天便教训了这个传说中的恶霸,苏书豪小小地自豪了一下,妈咪所教的武功,果然没白学,还是很有用处的。
蹦跳着从车上下来,迫不及待跑进家里。父母都坐在沙发上,正等着他。苏成森的脸色阴沉恼怒!童花溪始终泛发着柔柔母爱的脸上,此刻纠结着不知是喜还是悲的哭笑不得!
“不屑子你给我过来!”苏成森挥了挥手中的戒尺。苏家家规,犯错的不论大人小孩,一律杖打手心。
看似有点儿戏,但可别小看了。小孩打手心还好,只是有点痛而已。试想一个大人,被打着手心训斥,该是何等的难堪。
苏书豪脖子一拧,倔强地说:“哼!我又没错!”
苏成森气极:“你你你,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啊?老领导冯老的亲孙子!我的爷哦!我的亲爷爷!这苏氏集团,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苏书豪又是一声哼:“哼!要是需要拍马溜须才能经营下去的,这样的公司不开也罢!”
“你,你,你这个忤逆子!小小年纪就……看我不打死你!”真是自己生的儿子,哭着也要把他养大。
童花溪急忙起身劝架:“哎,哎哎,老爷,依我看,咱们书豪说的在理。是那胖小子惹我们书豪在先的是不是?咱们只论理谁对谁错,对吧。儿子没做错你又怎么能打他呢?”
“你!真是慈母多败儿!我不管了,你自己教养吧!”苏成森把戒尺一扔,背着手,气呼呼地走到门边,又对候着的唐叔交代:“取了些上等补品,差人送到老领导府上吧。记住,要走那个偏院。”
唐叔应声“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童花溪母子,还是低了头跟在苏成森背后出去了。
“豪儿,告诉妈咪,是不是那些招式,全都会使了?”童花溪怜爱地抚了抚他的头发,心里很是羡慕舒梦,有这么一个天赋极高而又乖巧上进的儿子,九泉之下也该含笑了。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何处了,是生是死。想到那个计划,心下又是好一阵难受。
苏书豪兴奋地点点头:“妈咪,全会了,今天在胖子身上试了一下,再加一成力,他那手腕骨,怕是要断了呢,嘻嘻。”
童花溪呆呆地看着他,舒梦的神韵又在若隐若现。
“妈咪,妈咪,你在想什么,这么入神。”苏书豪仰着头,妈咪的美貌全天下第一,天生丽质,学校里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主们,和她比,那还真无从比起!
“没什么。”童花溪轻轻叹息:“豪豪长大了,以后离开了妈咪,豪豪要懂得保护,照顾自己,知道吗?”
“豪豪不和妈咪分开,永远都不!”苏书豪腻在童花溪的怀里,又哪里看得到童花溪脸上一涌现出的不舍。
那是一个周一的早晨。和往常一样,妈咪亲自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玉米羹,奉出她亲手用苏家私家鸡场里饲养的母鸡所下的新鲜鸡蛋给他做的、他最爱吃的沙其玛,还嘱咐他不要吃太多甜的食品。
在他登上车之时,在妈咪的眼里,除了看到一如既往的宠溺之外,还看到了深深的,嗯,不舍,是那样的恋恋不舍。
这样些微的异常,令他一整天都心绪不宁,几乎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琢磨自己哪里做错了。周末的时候母子俩一整天都腻乎在一起,亲热无比。
如果非要说哪里异常的,那就是他把那只用檀香木雕刻的天马送给妈咪时,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泪花。
果然,傍晚回到家,妈咪便不见了。
过不了多久,郭谷兰便被父亲迎娶进门了。
永远忘不了郭谷兰骄傲地跟记者宣布她是第一任苏太太,也是最后一任苏太太的样子。
他哭泣着责问父亲,却在父亲的沉默中才知道,原来父亲连最基本的名分,都不曾给过母亲……那他呢?他又是谁?
唐姨说得对,要顽强地活下去。幼小的苏书豪攥紧了拳头,对着天空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他要改变这不公平的一切,还他母亲一个公道。
妈咪属马,不知道他送她的那匹木雕天马,她还留着吗?
苏书豪坐起身来,满脸的汗。母亲离去,说他不恨她那是假的。
自从昨晚苏成森关于母亲的那一番话,把这个伤疤重又揭开来,苏书豪才明白,自己是有多么地渴望母爱!无论他人前人后有多么的坚强,只有他自己能看到深藏于心底的渴望。
还有两个小时才到练武的时间,反正也已睡不着了,苏书豪干脆披衣起床,喝下一大杯采自高山的过滤山泉之后,他来到房间自带的私家花园。
花园不是很大,大概停得下八辆私家车的样子,但已足够他练习武道了。抽出剑,他想起闻鸡起舞这个词。一招一式,熟悉无比,是他自小练到大的。
虽说现代决斗,功夫再好抵不过一颗钢子弹,但这些招式练下来,经筋通透,浑身舒泰至极。
片刻间他的身影在花园里如龙似蛇般游走,自从母亲走后他还是坚持每天早上练剑,这么些年来,确实连感冒都没有。
很多富家子弟出门坐车,干什么都有人伺候着,爬个三四层楼梯就喘得不得了。他苏书豪却是一口气上S市最高的那座逢吉山,也是毫无问题的。
苏书豪一剑指出,剑尖纹丝不动。
小时候他马步扎得不够好,剑尖也老跟着颤个不停,曾经挨了母亲的训。母亲训斥的模样都是那么温柔,带着满满的宠溺。
而他一直要求自己强大起来,现在他以为自己有能力去寻找母亲了,却连母亲是否在世都无从知道。
苏书豪在花园的小石椅上坐了下来,这套小小的石桌椅,是小时候母亲为他量身定做的。父亲说得对,这宅子满满的都是母亲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