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有五十岁的样子,妈要稍微年轻一些,两人都保养得不错,相貌也登对,衣裳很光鲜。我看了挺替他们不值,这么好一对夫妻,怎么就养了我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呢?
爸叫了几声宝贝,宝贝没理他,他转身问隗医生,说:“你怎么说她醒了?什么时候醒的?现在是睡着了还是又昏过去了?”
妈擦着眼泪问:“你在电话里说小夜哭了,她怎么哭的?”
隗医生像是个犯人似的垂手恭立在一边,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小夜的心电图显示有异常波动,”他拉过心电图纸,把跳跃得很厉害的的一段指给爸妈看,“还有你们看她的眼角和头发,都是湿的。”
妈把她的脸贴在宝贝的脸边上,说:“是湿的,还是凉凉的,看,头发也湿了,小夜为什么哭?是不是你又做什么了?”妈像审贼一样的问他,怎么看也不像对这个女婿很满意的样子。
隗医生皱着眉头说:“没有,当时我不在。”
妈马上发火了,问:“你为什么不在?下午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这样了?你干什么去了?隗一清,你这个凶手,你把我女儿害得不死不活的,小夜才二十二岁,你就下这样的毒手,你什么居心?”
听到这里,我扑嗤一下倒笑了。我妈真是,两个年轻人****的,和下毒手拉得上什么关系?不过是安全工作没做好,又不是故意的。
我是想得明白,觉得这事怨不了谁,就当是买彩票中奖,98%的人中不到,这剩下的2%的机率就给我赶上了呗。这隗一清——哦对了,原来他叫隗一清,怪不得我要写个“一枕清风”的句子,原来我文采这么好,把他的名字都嵌进去了,这从一个侧面不也说明我俩,啊呸,他俩是情投意合吗?那就更不存在害不害的问题。先前我在心里骂他,还真是冤枉他了——
“这隗一清,嗳我想说什么来着?”我抬头问我的影子,谁知我那影子一脸的羞愧,局促不安地躲避着我的眼光。自己对自己那是摸得个门儿清,我心里一寒,问她:“是不是你做的?你故意的?”
她从眼皮底下看看我,不吭气。我气得冲过去掐住她脖子,想要掐死她。这个小白痴,这个大花痴,被个男人迷得神知呒知,做出这种事来,要了自己的小命,还累爸妈伤心,养女儿有什么前途?我那主子肚子里要是个丫头,还不如现在就用脐带勒死她。
我火冒三丈,追着她骂。她躲来躲去,还是被我逼到角落,可有什么用?我是掐又掐不住她,打又打不着她,一腔怒火没有地方出,用力过大,把床头那盆茉莉花给带了下来。
爸妈和隗小子被这声清脆的盆碎声惊醒,一起看向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