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每个人自出生以来就是一个孤独的个体,后来慢慢地生长发育,接受外界事物的洗礼、熏陶,慢慢地变得由感性变得理性,由认知变为相识。在人生的路上难免会遇到几个知心朋友,尤其是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
我不知道在别人的眼中朋友这个词是怎么定义的,在我的词典中朋友这个词不单单是陪我疯闹,吃喝玩乐,还有就是在你需要时条件允许他会抛弃一切来陪你,替你分忧艰难或是分享快乐。
也不知怎么的今晚陈乃强、郑浩翔、黎亚东三人都不在寝室,电话打不通,校园找不着,林玲去了图书馆看书,无聊的我独自窝在寝室宅着。早早写完日记后坐在椅子上无聊的看着前不久重新买的一直没什么时间翻看的书。
“爱是世界上最强有力的力量,同时也是最卑下的想像。”看着书我反复喃喃的念着这句话。“哎,老一辈革命家的思想就是雄壮伟岸啊,哪里是我们这些小一辈的所能理解体会的。”我自言自语道。
当我愣愣的在看书时手机响了,原以为是陈乃强他们在外面玩的无聊没意思了才想起我想问问我在哪里呐,可是没想到却不是他们。
“哪位。”我接电话应道。
“行啦,少装腔作势,在学校不,没事干出来陪我遛弯。”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忧伤的声音,是张强,也就是和我一起军训的那小子,我们还没有搬过来前他隔三差五的跑到我们那里去玩耍,号称是养眼,理由挺充分,不过后来听说交了个朋友后基本上每天就泡在一起,感情挺好,可不知道今天这小子是受什么刺激了这个点打电话而且声音有点怪异。
我看看外面夜色即将降临,撇撇嘴说:“说吧,哪里,马上就到。”
“环城公园,钓鱼台,要是方便就把东东他们也叫上吧,我心烦。”张强电话里说着。
“不用了,他们不在,等着,马上就到。”我挂了电话再看看外面的天色无奈的摇摇头。
当我背着背包匆匆跑到钓鱼台时看见他身边就地摆着几个箱子和几个食品袋,他看我来了甩来一罐啤酒。
我接过啤酒顺手打开,俏皮的说:“怎么啦,情绪不高,从没见你这样过,说吧,受什么刺激了,说出来让我乐呵一下。”
“你就是一混蛋,不能说点人话嘛,心烦着呐。”张强依旧带有忧伤疲倦的说。
“好吧,看在你舍得出血本的情分上我就当回聆听着,随你倾诉,必要时我就当你的抱枕也行,实在不行怎么再打一架也行,发泄心中的不满嘛,看,拳击手套我都带来了。”我说着随手把背包向他甩去。
“我晕,你还真的带来了,还是全套的,你真的忍心下手。”张强从包里拿出手套晃了晃说。
“费什么话,来吧。”我拽起张强帮他穿起戴防身衣。
一会嘈杂的打斗过后我和张强气喘吁吁地倒在钓鱼台上喘着粗气。
“哎哟妈呀,好久没有这样痛快过了,过瘾啊。”我喘着粗气擦着汗感慨的说。
张强同样是喘着粗气歪倒在地上,稍微缓过劲来迟钝地脱着护身服粗声说:“你下手太狠了,不过,确实挺过瘾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我笑着看着张强说:“轻松了吧,轻松了就好,没了压力,没了烦恼,世界终归平静了。”
他坐起来好奇地问道:“哎,你那边的人是不是都这样处理问题缓解压力的?”
“怎么会,也就我这样,有句老话怎么说的女人受气受委屈是内伤,而男人则是外伤,所以呐用男人的方式缓解压力最直接最有效。”我说完打开一罐啤酒一饮而尽。
看着张强在一旁发呆我拿起一罐啤酒向他扔去,缓了缓继续说:“怎么说呐女孩子受委屈也就只能诉说,可是诉说也要有个诉说对象,要是对象选得好无忧无愁倍儿感轻松,要是倾诉对象不把门在替你胡说八道又要受气又是无处发泄只能憋在心里,而且死要面子,不愿摆下架子,要是向男孩子一样用暴力发泄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所以只能是憋出内伤,而我们不一样,这不发泄完了,周围又没人看见,保护措施到位也不会留下伤疤,所以还是最直接最有效。”
“你这方法是好,我也早就想这样了,可是一直未能如愿,倒是今天我领教了。”张强喝口酒轻轻地揉着脸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那也不对啊,什么事都要有一个前奏的,可是你到好来了什么话不说什么事不问,拽起我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到底是你在发泄还是我在郁闷,倒像是我在受内伤,你把对象搞错了吧。”
我斜眼看他一眼笑着说:“得了吧,就咱们这个年纪伤心、失望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要么家人没了,要么失恋,最没出息的就是被别人欺负,你?大晚上把我一个大老爷们叫来喝酒女朋友又不在身边,看你这神色没猜错应该是失恋了,既然是这样当然要好好的发泄一下,那就叫痛并快乐着。”
张强揉揉脸喃喃的说:“你还真的不要脸,什么歪理邪说到你嘴里都变成至理名言了,不过还真的要感谢你,至少心里舒服多了,感觉豁然开朗,你说这人是不是犯贱呐。”
我看着张强那轻柔的动作忍不住笑着说:“行啦,别揉啦,包里我带了几瓶冰冻水和毛巾,里面全是冰,你拿出来敷敷脸,还有红花油拿来我帮你擦擦,免得明天别人见你就像是刚被打劫的一样。”
“行啊你,想得到是挺周到,一看你就是一个老手,来吧,帮我敷冰。”张强翻着我的背包说,不过忽然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我说:“这不会是你早就预谋好的吧。”
我帮他敲着冰块笑着说:“说什么呐你,要是真的揍你我还这样关照你,有病呀我,出门在外你不学点常识怎么混,再说我也是一个惹祸的主,不常备一些必备品怎么处理后事,难道第二天见人就说我被那谁谁打了,有毛病呐。”
他被我这么一冲只得无奈的说:“没想到你隐藏的够深的,真不知道你那俊俏的面孔下还隐藏着多少鲜为人知的不被我们知道的罪恶丑态。”
“再啰嗦我可把这冰块塞你嘴里去,你也真是缺乏锻炼,保护的这么好还是被打成这样,悲剧,典型一个男性瓷瓶,碰不得,易碎。”我裹着冰块说着。“好了,敷着吧。”
张强把摔碎的冰块敷在脸上小声说:“你这货什么都好,但就是你这张嘴—真的是让人无法用词语来形容。”
我一个一个的打开包装袋笑着对他说:“羡慕,嫉妒,得啦,你慢慢敷吧,这么多吃的在这里摆着没人动多可惜,就交给我来消灭吧,你呐,可以继续诉说你那个破败的恋爱史了,如有必要可以给你提供忠诚的宝贵建议。”
“你这家伙脸皮还真厚,慢慢享用吧也省得浪费。”张强看我漫不经心的做自己的事喃喃的说。
“继续,既然开口了就继续说吧,憋在心里也挺痛苦的。”我往嘴里塞着东西嘟囔着。
在后来的几个小时里他向我娓娓道来他这些年的恋爱史,都是一些陈词滥调听得都想睡觉,可是为了表示尊重我强撑着坚持充当忠诚的聆听者。
张强也许是累了也或许是近日来压抑的心情得以缓解,向我慢慢诉说心里话的语序越来越迟钝,越来越缓慢最后终于抱着个空酒瓶沉沉睡去,看着他面带桃花的微笑想必在梦里他又遇到了别样的幸福。
日出东方,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微风带着初晨的朝露轻拂脸面,我看看他依旧抱着酒瓶甜美的睡着,因昨天的打斗而红肿的脸也未见任何异常,还好没毁容,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不过真羡慕他,也许昨晚过后他也走出了低谷的阴影,但愿他未来的路会一马平川我暗自在心里嘀咕着。
我慢慢欲站起来,可是腿脚不知是怎么地不听使唤了险些跌倒,也许是昨晚坐的时间太久了吧我这想着,慌忙坐下缓缓劲再次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后向不远处的水边走去。
看着水里自己的倒影忽然感觉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充满血丝的眼睛镶在满是倦容的脸上,胡子拉碴的洒在下巴上,稍加打扮就可以扮作一个乱世恶魔,我摸着下巴对着倒影中的自己无奈的微微一笑,没想到我也会有这样如此狼狈的一天。
我捧起一捧水浇到脸上,冰凉的水划过脸庞顿感清醒了许多,看着不远处的张强依旧在睡觉也没去叫醒他,就地坐下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发呆。
回想昨晚和张强谈天说地聊女人,聊梦想,聊未来,说真的这一刻我是真的后悔出来读书,想着远在4800公里外的宁静越想越是心里没底,越没底越是失望,拿出电话播出宁静的手机号码始终没有点拨出键,不单单是时差问题,我怕会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熟悉而又冰冷陌生的声音,踌躇许久还是没有播出,只是发个短信,简短的四个字“我想你了”,看着短信发出后失落的收起手机。
看着波光盈盈的水面我不禁再次陷入无尽的悔恨当中,后悔当初出来念书,如果当初没有那样倔强的坚持或许这么长时间以来都会在她的耳边讲别人认为肉麻的情话,会说一些精挑细选的笑话逗她开心,会对她说说别人认为是假话、谎言的心里话,可惜这一刻我什么都做不了,对别人说的话或许只能当做他人茶余饭后的调味品罢了,有机会就背起背包出门旅行以劳累和各地的风土人情来缓解压力。在我们这样一群人中、这个年纪力所能及的事大伙或许都会来帮忙,可惜唯有感情这个大麻烦是谁也帮不了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自营自销,销路不对最终憋出内伤。
可是反过来想想,如果没有出来也就不会有这样多的烦心事,没有烦心事也就不会旅行,更不会结交这些奇葩同学,在这里也能寻找到快乐,只是自己早已把自己密封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我出不去,同样他人也进不来,形如一具行尸走肉。可所为有得必有失,老一辈革命家的至理名言一点不是空穴来风,凭空捏造,真心佩服老一辈们的智慧。
看着不远处划着小船开始清理水面垃圾的环卫工人艰辛的忙碌着,我起身走到张强身边叫醒他收拾好昨晚的垃圾向学校走去。后来再有到这里来休息的人是不会知道昨晚在这里所发生的事、所说的话,还有两个在这里默默抹过眼泪的大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