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吞吐的绝世刀芒
到了这一刻,楚惜月的心扉几乎完全被惊讶和震撼占据了,因为那股气势依旧在上升,那种感觉就像一个瓷碗在装满了水之后依旧望里面倒水,却不见水溢出来,叫人如何不惊?
楚惜月的期待这个时候变成了担忧,她担心聂铭会那一刀劈不出来,而气势却无处发泄,导致自损,或者是导致更为可怕的走火入魔,那时将不只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气势仍旧上升,那盛不住水的碗就要炸裂开来了!
楚惜月仿佛看见聂铭身上布满了裂痕,这副躯体不堪重负,因为它容纳了一股自己无法容纳的力量,而现在,那股彪悍的力量终于凝聚到了临界点,就要破体而出了!
一道惊雷响彻长空。
间不容发!
一股杀气陡然间射出,一声狂啸从聂铭口中发出。
聂铭人刀合一,劈出了了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刀。
这一刀,惊天地泣鬼神!
刀势乘风破浪,劈开了漫天风雨。
那可怕的一刀完全令楚惜月感到闻所未闻,他的父亲同样是刀道强手,但她从未见过他父亲劈出过这样的一刀,她发出欢呼,经不住喜悦惊叹,鼓掌不止。但是马上,她的欢呼戛然而止。
那股气势在这一刀之后仍然没有消失,竟然有增无减的爆发起来。
轰隆,巨雷飙过。
又是一刀,仍未结束。
一刀接着一刀,刀刀不断,从虚空出现,从虚空消失,从没有中生有,从有中解构,无休无止,刀道永无止境。
长空乌云密布,刀上有刀光,刀光照遍天地。
何妨刀道漫长?无穷刀势刀刀犹如创世纪。
原来天地之大,而无止的道却在心中。
给我劈!
聂铭沉入了无底的深渊,无休无止的气势在第十七刀劈出之后去势已尽,但是聂铭却仍然发出一声可怕的狂喝,硬提气势,劈出了第十八刀,随着这一刀的劈出,气势消失殆尽。
聂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长刀脱手而出,电射而去,没入石中,而聂铭则倒在地上。
可惜了,那失败的第十八刀,未能让聂铭达到完美,让他这一套尚未完毕的刀法出现难以磨灭的瑕疵,只能等到以后慢慢去弥补了。
楚惜月赶忙跑出来,将聂铭扶进洞中,有费了老劲将刀拔出来。
她面带喜色,对聂铭道:“大侠,给你的绝世刀法起一个名字吧。”
聂铭任凭流转的真气抚平伤势,道:“就叫惊雷十八刀吧。”
说罢叹了一口气,为那失败的第十八刀惋惜不已。楚惜月却道:“名字虽然俗气了一点儿,但是却符合意境,勉强使用吧。”
她快乐的忙活了起来,扬言要亲自靠一只野鸡来犒赏聂铭创造出这一刀法的伟大功绩,两人饱餐一顿,聂铭却拿着只剩下一丁点儿的酒壶在那摇头不止,不胜悲哀,仿佛比刚才创作失败更加伤心。
快乐,美好夜晚过去了,接下来的几天两人并没有上路,而是留下来,聂铭不断的调养自己的伤势,同时又继续领略最新领悟的那惊雷十八刀,准确的说目前只有十七刀,巩固自己,同时还想继续劈出那第十八刀,可惜迟迟劈不出来,他也只好暂时收功,毕竟这种灵感可遇不可求。
几天后,两人再次上路,采药之路时断时续,但是他们终于沿着标记,再次找到残存的一截,继续走了下去。
前方出现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河。
水势滔滔不绝,延绵无尽,在这深秋时节,才渐渐水落石出,露出犬牙交错的河床,圆润的鹅卵石开始浮出水面,水声哗哗,一种苍凉的气味在四野弥漫。
聂铭和楚惜月牵着马匹在那坐了下来,时近黄昏,聂铭很快抓到一只大鱼,权当晚餐,夜晚像一个巨大的黑洞很快的从西边吞噬过来,可惜西边的那一点忧郁的余晖仍旧执迷不悟,发出可怜的光和热,企图抵挡可怕的黑暗,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聂铭坐在一个石头上,喝完最后一口酒,细细咀嚼,回味,复又发出哀叹:“命运凄苦,酒又喝完了,实在可悲可叹。”
他的声音被四周的树林吸收殆尽,楚惜月正在发呆,并不作答,可是却偏偏有另外一个声音道:“长路无尽,终日买醉,实在可怜可笑,哈!”
这个声音是那样突兀,聂铭初时也忍不住一呆,随后霍的抬头看去,一个白衣青年出现在对面,此时他也像聂铭一样,坐在石上,对酒长叹,这个风神如玉的男子的坐骑竟然是一只狼,一人一狼就这样在对面毫无征兆的出现。
楚惜月也惊醒过来,看向对面的男子,他的眉心也有一个印记,可惜聂铭和楚惜月都不认识,如此一来,这人的身份越发的神秘起来。
那人喝完一口酒,突然将葫芦往聂铭扔来,酒壶劈面而至,聂铭接住,一股清香悠悠而来,譬如寒冬之骄阳,又似酷夏之微风,淳香扑鼻,回味无穷,叫人心旷神怡,就连楚惜月都为之一振,更不用说聂铭这种常年买醉酒国的酒徒了,真是神来了挡不住,当场痛饮起来,复又发出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酒壶又飞回掷那人的手里,同时烤熟的鱼肉也送去了,那人接住,同样痛饮狂歌,十分豪迈,道:“此酒如何?”
聂铭吧唧嘴,摇头道:“酒中极品,生平所见,只有另一种酒堪与媲美。”
那人脸色一沉,没想到还有另外一种酒可以和他的佳酿,令他的自负大大受伤,这时连楚惜月都有点儿不敢相信,她的家庭乃是当地的富贵人家,她的见闻自然是广博,但是平心而论,这样迷人的酒她也是闻所未闻,更没想到聂铭竟然还喝过另一种可以与之媲美的酒,心中好奇起来。
这名男子将酒壶盖上,冷哼一声,道:“这世上难道还有可以与我的酒相媲美的佳酿吗?还请兄台将这种酒告诉我。”
聂铭轻笑一声,对于此人的自负他却是并不奇怪,毕竟此人气度不凡,酒也是极品,有点资本,他猛的吸了一下,道:“那种酒名叫蓬莱一品,可惜我已经饮完,要不然兄台可以亲自鉴定。”
神秘男子闻言大笑,放纵张狂,笑声之中全都是不屑,道:“可笑,实在可笑,我这种酒采尽雾灵山的奇花异草,又取深山灵泉,用酒王巧手酿CD未敢用蓬莱之名讳,你那种酒难不成用的是瑶池的玉液,天庭的琼浆酿造的不成?”
楚惜月只感到这人高傲自负,咄咄逼人,不知不觉之中其佳酿给予她的影响力消失殆尽,其丰神俊朗的面目也没有先前那样充满魔力,她不知不觉中就支持了聂铭的话,并且期待聂铭能用他的酒镇住此人,杀一杀他的威风。
聂铭摇头道:“没有琼浆玉液,仅仅只用一口清泉就可以了,其他的材料我并不知道。”
看来聂铭口中的所谓的蓬莱一品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了,仅仅一口清泉,如何能和这雾灵山的奇花异草,老山灵泉相比?楚惜月闻言感到有点儿失望,神秘人更是嗤之以鼻,道:“就凭这也敢蓬莱称尊,真是不自量力,劝你赶紧革掉此名,免遭天谴。”
聂铭摇了摇头,酒的味道有时可以不靠材质,在名家手中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并不显得狼狈,反而叹道:“阁下虽有佳酿,却不是懂酒的人,惜乎,哀乎。”
这人霍的停住,眸中骤然冷电暴闪,杀机四溢,冷冷道:“刚才的话,敢否再说一遍。”
场面一时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转瞬已然凝固,时局瞬息万变,楚惜月的心脏梦的一跳,感到一股彻骨的杀意侵袭,实在没有想到此人方才仍是言笑晏晏,一言不合,便是剑拔弩张,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怎能不叫人胆寒。
聂铭静立当场,犹如风暴之中不可摇撼的大山,沉静的道:“哈!是我失言了,不过阁下的酒却是是人间极品,感谢阁下的招待,铭感五内。”
这下此人脸色终于稍缓,那股杀气潮水般退去,道:“你这样说,大家仍然可以做朋友。”
他们又坐下把酒言欢,热火朝天的谈了起来,天南海北,开怀畅饮,犹如知交好友一般,完全不似方才那般的僵局。
良久,这个神秘人又道:“聂兄是否听过一个粗浅的谚语。”
“什么谚语?”聂铭奇道。
“这个谚语说,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哦?风兄这时什么意思呢?”聂铭奇怪道,他已经知道这个神秘的青年就叫风罗。
风罗大笑,道:“聂兄喝了我的酒,现在自然要做出回报了。”
聂铭摸了摸鼻子,说真的,他没料到这一招,他知道这家伙可能狮子大开口,只能无奈的说:“你想要什么?”
风罗英俊的脸上微微一笑,突然直指聂铭身旁的楚惜月,道:“我要这个女人,说真的,我风某至今还未碰过你们人类的女人!”
楚惜月闻言大惊,这个青年谈吐风雅,凤叹虎行,方才还有说有笑,没想到现在就突然发难,其性情之反复无常,实在令人有点起鸡皮疙瘩,她不由自主的躲在聂铭背后,眼神中露出恐怖,感到这突然在荒郊野岭冒出来的男子越发的神秘恐怖,而且从其言语之中她还知道这个人竟然不是人类,她如何能不惊讶?
聂铭干咳一声,毕竟是他喝了人家的酒,这事有些难办,聂铭认为必须得征求当事人的意见,他转头对楚惜月道:“你觉得怎么样?要不就跟了他?”
楚惜月闻言眼神一呆,突然猛地向后退了几步,好像聂铭突然成为了一个魔头,她的脸上露出那种只有受伤的野兽才会有的表情,她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聂铭,尖声叫道:“你做梦!我绝不会跟他走的!除非我死!”
楚惜月在这一刻几乎是崩溃的,当初就是这个人喝了人家的酒,如今出了事竟然叫她来顶缸,真是无耻之尤。
聂铭无奈,道:“风兄,这事有点儿难办,她不是我的人,看来你只能要点儿别的了。”
“对,我不会跟你走的!”楚惜月跟着道。
风罗冷冷道:“哼!你还有什么可以交出来的?除了此女,我什么也不要,聂兄还是将她交出来吧。”
聂铭冷淡道:“这个只怕恕难从命,风兄还是另做考虑吧。”
风罗饮一口酒,默默的将其放好,冷冷道:“聂兄喝了我的酒,就这样赖账么?”
聂铭大笑,道:“风兄你也吃了我烤的肉啊,风兄不会忘了吧。”
风罗冷哼,眼神中射出轻蔑的光芒,道:“哼!就凭你的那点儿肉如何能和我的瑶池玉液相比!”
此人言语自负傲慢,蛮不讲理,反复无常,令聂铭陡生反感,要让他交出楚惜月那是万万不能,在他聂铭的字典里是绝不会有出卖的词的。
聂铭道:“风兄此言差矣,我的烤肉乃是用我聂家独门秘技烤制,又辅以楚家特殊配料,历经三天三夜,七七四十九道工序方可烤制而成,独步天下,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同样号称瑶池烤鱼。风兄能得品尝,实是一大幸事。”
“噗嗤!”
楚惜月忍不住发笑,聂铭此招可谓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厚颜无耻之极,他望了望聂铭,真是正气凛然,感到此人属于正义之士,担忧是那种随机应变的人物,绝不墨守那些君子的迂腐作派。
看来,她完全忘记了刚才是谁差嗲儿把她交了出去。
风罗同样是一愣,他也没想到聂铭会如此无耻,良久才反应过来。
一股杀气犹如实质随之从风罗身上犹如狂风猛浪横推过来,楚惜月的血液几乎凝固,靠近了聂铭之后方才好转。
风罗眼中杀机毕现,道:“你们人类果然都是些无耻的臭虫,要从你们那拿东西,从来都只能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