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还不快去练你的拉丁,别等你情人回来了在他面前出丑。”哼,敢取笑我!
身后的人对着她吹了一记口哨,毫不在意她的讽刺,扭着臀走了。
真是小人得志!
下午。
陆孟染将资料往陆婉桌上一丢:“二姐,你就从了我吧。”免死金牌已拿到手,她还怕不成。
看着她那嚣张的样儿,陆婉只冷哼一声:“滚吧,有事儿我会通知你的。”
陆孟染喜笑颜开的放下资料,很听话的‘滚’了,二姐陆婉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终归是疼这个妹妹的。
有了陆婉的加入,慈善拍卖会被炒的很火,它本来就被冠上了“程氏”的标签,这下更是坐无虚席,就算腰缠万贯也不一定能进来。陆孟染四周环顾了一下,在座的可不全是c市的,有不少大老板是不远万里的飞过来的。
可是,她身边的这货是怎么进来的!陈安安一袭火红的及膝裙,鼻梁上架一副硕大的墨镜,长而浓密的大卷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和她不熟的人这样子根本就认不出。可陆孟染和她是什么关系啊,陈安安就算是整成外星人她也认识。
注意到身边热切,不,是燃烧的目光,陈安安终于摘下墨镜转过头来对她妖娆一笑,那勾人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咬我啊’。
陆孟染彻底无语,她今天穿着纯白及踝的长裙,可不方便跟宿舍里一样炸毛。
现场有不少媒体记者,拍卖的过程中闪光灯不断,陆孟染感觉眼睛都要闪瞎了,好想闭上眼睛睡会儿。
这时,现场灯光却暗了下来。
“最后一件拍品......”随着主持人的清亮的声音,现场安静了下来。
在台上的玻璃展示柜里,放置着一颗祖母绿宝石,那是一颗有拇指大小的宝石,整块都是浓绿色,在昏浅的白色灯光下,它散发着幽绿的光,那醉人的颜色让在场的每位女士都倒抽一口气。
陈安安也目不转睛的盯着它,两手攥紧了椅侧的裙角。
“他的藏主是,陈氏总经理,陈知晚先生。”主持人说完,台上走出一位气度雍容的男人。
陆孟染对陈知晚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他不同于程誉的棱角分明,他的轮廓较浅,一脸温柔。
本揪住衣裙的手轻轻放开,陈安安靠回椅背,双手环于胸前,她双眼紧盯着台上的男人,弯弯的唇角显得有些悲凉。
皱皱的裙边恢复不了原先的弧度,它凄然的垂在椅侧,像等待着谁的垂怜。
最后这枚祖母绿被一位新加坡女富豪收入囊中,而它的归属远不及另一件事让现场的记者疯狂。
陈氏陈家的独生子陈知晚,三年前因不明原因被送去美国深造,现秘密回国。
他本已继承陈氏,却又在一夜之间消失,就在媒体各种猜测留言不止时,陈老爷子发表声明,陈知晚被送去美国历练,归期未定。
陆孟染本就对这个圈子里的事情不了解,她也不想了解的很清楚,陆瑾对她的教诲她时刻谨记,所以从不敢逾越雷池一步。久而久之,她成为了养在深闺的陆家三小姐,外界不知她,她也不知外界。
拍卖会结束了很久,她和陈安安百无聊赖的在僻静处等着程誉。
陆孟染感觉陈安安今天一天都不对劲,这都大晚上了她还架着个墨镜不肯摘下,而且一句话都不说,这种感觉,真瘆人啊!
陆孟染双手拿着包,拿眼角去瞟身边的人。红裙被晚风吹得滚动了起来,卷起一个又一个的波浪,那一双笔直的大长腿踩着十厘米的高跟,却依旧站的稳健,陈安安微合着唇,面无表情。
程誉好不容易从缠人的记者堆里脱身,神清气爽的走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站的中规中矩的陆孟染,她的白裙纤尘不染,同色系的平底鞋衬得肌肤如玉,她又编起了辫子,长长的垂在背后,露出光洁的脖颈。
嵌在浓郁的夜色里,更加飘渺如仙子。
“染染,我送你回去。”他走至她身边,轻声开口。
陆孟染点点头正准备走,却看见身边的陈安安还坚定的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意思。
“安安?”她疑惑的开口。
“染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陈安安终于开口,却依旧波澜不惊,看不见情绪有任何变化。
程誉明白陈安安的心思,他拍拍陆孟染的肩示意她先上车。
“他就来了。”趁着陆孟染走出去几步,程誉为陈安安留下一句话。
......
“染染,这些天辛苦了。感谢你帮忙。”程誉打着方向盘,眼底一片温柔。
“你认识安安?”她却反问他。
程誉神色有了变化,简单明了的回答了一个“嗯”字。
“她今天怎么了你知道吗?”她又问。
“染染,有些事情还是她亲自告诉你的好。”程誉的语气变得严谨,明显停顿了片刻才回答。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陆孟染问的小心,语气带着生硬。
程誉没有回答,眉宇间透着淡淡的无奈,她正准备看过来,他就开口了:“染染,等安安自己告诉你,我不方便说。”
不方便说,还是不愿意告诉她。陆孟染蹙起眉,心事复杂。
到了学校,她迅速跳下了车,声音清冷而无味:“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程誉很是无奈,右手捏起了包装精美的小盒子又放下。路灯下的白色身影走的飞快,最后竟然还小跑起来,转瞬间就消失在黑暗中。
他无奈的笑,打转方向盘。真是小心眼儿的家伙。
拍卖会结束,陆婉遇到了一个人。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能将她的精明算计悉数打败,能一个照面就击垮她的内心防线,那应该,也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陆婉,你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来人一身休闲,左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右手握着一个方形檀木盒,嘴角向右微微扬起。
这样正式的场合,也亏得他这么胆儿大,人家都是正的不能再正的正装,他却是松松垮垮的休闲服,就像晚饭后散步出来看一场电影。
也是,如果不这样,那他也就不是韩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陆婉少见的说话带着犹豫。
“陆婉,你都不先问候我,真的好久不见。”他给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礼节性的拥抱。
陆婉只感觉温暖从四面八方涌来,却在几秒之后,消散的无影无踪。她想伸出手抓住,最终被理性拦截。
“你的考古任务完成了吗?”她问。
“不,一个星期之后我就得回去。”他答。
“哦,那再见。”说完陆婉便要走。既然还会再走,那何必叙旧寒暄,多说一个字,日后寒冷深夜,她就会更加不知滋味。
与韩澈见面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声问候,每一次拥抱,都是失眠夜里,快乐又痛苦的源泉。如同被人推入一针致幻剂,乐到极致,痛到淋漓。
“陆婉。”韩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回,转身重新面对他:“这个送你。”
叠在她手上的正是那个檀木盒子,陆婉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掌心大小,雕成喜鹊登梅的图案,正是今天众多拍品中的其中之一。
在如今品类繁多的珠宝中,她独独喜爱玉,她说玉温润,玉也喜人。
以前陆婉跟过一段时间的考古队,考古队的领队刚好就是她的师哥韩澈,每次考古发掘中遇到玉这类的物件儿,韩澈就会把她叫到身边儿,教她识别,教她欣赏把玩。从此,她对玉更是情有独钟。
陆婉坐在窗前,刚洗了澡,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她手指摩挲着这块玲珑的玉石,又拿起对着窗外的月光看了许久,终究还是轻轻收回盒内放在书架上。
她掏出电话拨了出去。
“程少,恭喜你啊。”陆婉悠悠的开口,话语中带着笑意,脸色却有些凝重。
陆婉来电,程誉还是微微有些惊讶的。陆婉性子淡,平时与他联系极少,更别说是在这样晚的时刻:“谢谢,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
“不用跟我客套,帮你忙的是小染,你许了她什么承诺?”她开口问。
“我倒是真许了她,可她还没说她要什么。”程誉如实回答她。
“她要什么你都给吗?”她又问。
“当然。”
我既答应了她,那自然是要什么给什么。
“程誉,你既然请了韩澈为什么还要请我呢?由他来当嘉宾不是更好。”陆婉有些想不通,韩澈是考古学家,还是c大最年轻的考古学教授,无论名气还是权威性都比她陆婉大得多。
如果早知道程誉请了韩澈,那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来。
陆婉想过,依程誉的身份和地位,想要查出自己未婚妻的前男友很容易,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难道他也有这样的癖好,想看自己将来妻子与前男友重逢会擦出怎样的火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