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阮峻曦根本就不应该来。
可直到他来了鹿家老别墅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明白的太晚。
这是一场并不豪华盛大的婚礼前奏,看起来很随便。但不管怎么简约,来的记者和鹿氏的各个部门的相关人员还是很多,别墅区的大道挤的人山人海,相当喧嚣热闹。林诚轩越想要低调的格式,结果就越是低调出了截然不同的高调和神秘感。尤米亲自送鹿眉山出大门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的除了喜悦更多的是胜利的味儿。她紧紧抓着女儿的胳膊,一副生怕她闹巜事跑掉的架势。鹿眉山穿着雪白的婚纱,双层的镂空绣花头纱盖住了她的脸。林诚轩的主车开过来,他从车上下来,俨然像个明星。在闪光灯和一片赞叹声中他把鹿眉山抱了起来。所有人仿佛沸腾似的的跟着瞎起哄,还有人喊着要亲一个。他没亲,表情冷硬。至少在阮峻曦的眼里,他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新郎官应该有的状态。
风,吹起些许落叶。
鹿眉山的头纱被吹开了。
阮峻曦的双手瞬间捏紧成了拳头,他的眼眸要喷火似的盯着她的脸——
瞬间,他发现她的眼里含巜着泪!
林诚轩把她塞进车里‘嘭’的一下,关上了车门。
司机发动了车子。
记者在围追堵截着,想要拍几个好镜头。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注意到新娘子那含泪的表情,或者根本没人发现吧。
除了他。
车子开动了,人群潮水般涌动,分开。
阮峻曦冲上前去,被个多事儿的记者拉住了:“哎呀,你小心撞到!”
阮峻曦很想被撞到,撞上才好,或者直接一头撞过去撞死算了!他有生以来头一次这么冲动,这么不可抑制的想干蠢事。他怒视着车窗,冲上来,拍打着窗子。才两下,他就被维持治安的几个大哥当闹巜事份子给揪住拽走了。他想喊她,可脖子被掐着,叫不出声来,他流着泪,心碎的难以形容。这就是失恋的感觉吗?他分不清楚,只觉得呼吸困难,全身像被人打了麻巜醉针般不听使唤了,快要被抽空了,失去了支撑的意志。
婚车从他的面前开了过去。
那些旋起的风,仿佛都在刻意搅巜弄着无尽的心痛和失落感。
阮峻曦的哭了,哭的像个被抢走了糖果的小孩子。
林诚轩故作不知的给司机做了个手势,要他开快点。于是,车速越开越快。他当然知道刚才敲窗的那个人是谁,知道他的名字,调查过他和吴艾薇,甚至还特意查了他的家庭背景资料。阮峻曦,老教授的儿子,独生子,母亲参与街道的社区组织工作。家庭条件一般,无特殊背景等等等等。他知道,他是吴艾薇的男朋友,他也知道,他并不喜欢吴而是喜欢上了…
鹿眉山无声的流着泪,阮峻曦的脸让她一阵心疼。母亲骄傲的脸则是让她的心沉了底。哪有闺女出嫁是被母亲以死相逼才出门的!她恨林诚轩,但她更想恨尤米多一些。她绝望了。为母亲随随便便就张口说出来的‘破鞋’理论,为自己的一失足成千古恨,更为阮峻曦这个迟来一步的倒霉蛋。
他递给了她一片面巾纸:“把妆哭花可就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