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林若,留意着王欢,神经紧绷,阮青山的心揪到了嗓子眼,王欢醒来会怎么样,他不敢想像。
林若侧躺着,嘴角上扬,挂着笑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欢的脸。
瞧瞧这张脸,紧闭双眼,面色萎黄,头发凌乱,怎么?不狐媚了?这个样子,我会可怜你吗?我会原谅你吗?
该死的,知道这叫什么吗?多行不义必自毙,懂吗?你这叫欺人太甚,真真是想作死,竟敢如此放荡不羁,骗我的重病缠身的老父亲,还有良心吗?想不到吧?偏偏落在我林若手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的兴风作浪!
两张床的距离有多远?伸出手就勾得到吧?让我撕了你的面皮扔去喂豺狼吗?这张俊俏的脸看起来真令人恶心。
笑了,林若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到了阮青山。
除了关切、不安,读不出别的内容。
"别冲动,身体要紧,孩子要紧。若儿,别冲动。"俯下身子,贴着林若的耳边,阮青山的声音微微颤抖,充满了担忧。
"知道,放心。"林若眨了眨眼,摸了一下阮青山的脸,温柔地笑了笑,目光又转向了王欢。
一声嘤咛,王欢睁开了眼睛,昏花中看到了闺蜜白丽正焦急地盯着自己。
"醒了?疼吗?别乱动,正输液呢。"站了近半个小时的白丽终于舒了一口气。
白丽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王欢身上,根本就没留意身边已是阴云密布。
"啊,疼,太疼了!忍不住了,去问问医生,快去。"麻醉的劲儿过了,撕裂般的痛,王欢忍不住的呻吟着,央求着白丽。
"打止痛针恢复得慢,能不用就不用,听说伤脑子呢。"白丽晃着脑袋,蹲下身,看了看导出的尿液并不多"忍着吧,为了以后忍着吧,别任性啊,这次折腾得够呛,都两天了,可得恢复好,落下病不能再生了可就麻烦了。"
没有呻吟,也没有回应,白丽疑惑地站起身,看到了王欢惊恐的脸,顺着目光投向,又看到了邻床,侧身相向的林若的煞白面庞和她冰冷肃杀的眼睛。
白丽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儿噎到。
病房里充斥着强大的气流,剑拨弩张,呼吸不得,仇恨、焦躁、惊诧、恐惧,林若看着王欢,阮青山看着林若,白丽看着王欢,王欢看着林若,而靠近门边的高姐更是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她还没有回来的丈夫,更忘记了她还饿着肚子。
"还认得我吧?坏了心肠没坏眼睛吧?"林若悠悠地开了口。
嘴角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王欢陷入极度恐慌之中。
"怎么哑了?你不是很会说吗?"林若咬着牙根。
王欢哭了,抑制不住却不敢大声,仿佛面对的是黑白无常。
林若坐了起来,拢了拢头发,擦了擦嘴角,看了眼白丽:“这还有帮凶呢?给你什么好处了?跟这样的角儿混,小心不得善果啊。”
白丽躲闪着林若的眼神,不敢回声。
怎么是好?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
阮青山觉得指甲嵌进了肉里,紧握的拳头尖锐的痛。
"林若,你好,我们已经为你调了病房,噢,医生吩咐你需要绝对的静养,这不刚刚空出了病房,来,你们收拾下跟我来。"小护士脚步轻盈地跃了进来,"咦,你们怎么都站着?怪怪的,怎么了?有事吗?"
小护士进来的太过突兀,几个人都来不及反应,一时间病房里更显得紧张,令人窒息。
"怎么了?你们?你们?"小护士茫然四顾,这是什么场景?这里是要打架吗?
"没事没事,我们认识,多年不见了,在这里遇到了,太意外了,太意外了。"白丽嘻嘻干笑了两声。
这里太诡异,不可久留,后背发凉的小护士扭头看了看阮青山。
"对对对,医生跟我说了,说你一定一定要静养,我忘了,快,若儿,我们走。"像是溺水挣扎的人突然遇到了救星,阮青山冲到柜子边,迅速收拾好东西,转身来到林若床边,抓着林若的双手,眼里含着泪花,"若儿,听话,听话。"
十二分的不情不愿,十二分的不甘心,林若内心里狂喊着不可以,不能够,这样放过王欢太不公平!太偏宜了她!
可是,青山,我的爱人,你的眼泪我无法不理会,我怎能再让你伤心?青山啊,为了你,就不计较当前,来日方长,待我日后再收拾这个该死的女人吧。
又是一声冷笑,林若慢慢下了床,慢慢站起身,慢慢向门口走去,不再看王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