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内,名山五千,其问五岳作镇,十山为佐。又《龟山玉经》云:大天之内,有洞天三十六,别有日月星辰灵仙宫阙,主御罪福,典录死生。有高真所居,仙王所理。又有海外五岳、三岛、十洲、三十六靖庐、七十二福地、二十四化、四镇诸山。今总一卷、用传好事之士。......’
寅时初,石桌前。一少年坐的笔直,手持竹卷,凝神阅览。那少年黄肤黑发,眉心处一点紫色胎记很是醒目。他身着兽皮背心,露出的双臂皮肉结实。刀削般脸庞上,厚实的嘴唇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石桌位于一丈大小的石室之中,整个石室四四方方。石桌左边靠墙处有一石架,右边是并排的两石床,前面则是石墙上一窗口。
石架分两部分,上半部分分三层,第一层摆有数十竹卷,第二层放着数株半枯草药,最后一层则是一铁盒子;下半部分是一柜,其内整齐叠放数件兽皮衣。
两石床上空无一物,均靠墙而置。
石桌前窗外,对面是一广场,下面则是一街道。广场内热闹非凡,数不清的水猿或坐或立,或言或行。水猿大多身高七尺,白毛黑肤,魁梧勇猛。广场四周是四排石屋,石屋中各样店铺林立。
半个时辰之后,那少年持卷而起,行至石架处将竹卷放好后,就出了石室从石梯间而下。石梯夹于两墙之间,上连石室,下至石墙边左转。
那少年墙边左转后,再下数个石阶就出了石梯间。石梯间外是一两丈大长条形大堂,大堂内空旷简陋。一木质长桌,两石凳位于木桌两方,一开有上百抽屉的木柜位于木桌之后。
石桌上半铺一兽皮,上有一石盒横放。另有一石炉飘着青烟,散发清香。石柜小半抽屉内放有一些干枯草药。木桌前面靠墙摆有两排六只石凳,石凳间又各摆有一石墩。石墩上有石杯石斛之物,石斛内装青汁。
少年行至石桌前,从石盒中取出一兽皮长条,长条上别着长短粗细不一的十八根银针。而后又取出一石碗,一石瓶。石碗内有灯芯,残留些许兽油。摆放整齐后,少年转过木桌朝石屋门口行去。
石屋门边,门框及门眉处凸出两长一短的石条。左边石条刻有‘银针草药解白病’,右边石条刻有‘丹心妙手化千患’,上方石条则是‘疗伤治病’。字是玄文,从骨文衍化而来。
石屋门外,竖有一石碑,上刻‘不要钱医馆’五个大字。
少年行出石屋,朝着前面广场而去。
就在这时,从街道角落冲出一水猿。那水猿脸色焦急,背着另一水猿,疾步往医馆所在方向而来。
少年见此,立定静待。
片刻功夫,那水猿就奔至石碑处,看了眼立于门口的少年后,又瞧了瞧空荡荡的石屋。随后快步行至少年身前,焦急问道:“你这外族人可是这医馆医师?俺道侣身中蛇毒,从荒野而来,已经有些时辰。如果不是解毒丹,还挺不到这时,快些为她解毒。若是耽误我妻性命,必饶不了你。”
那少年听后眼中冷意一闪而过,再淡然打量了眼那水猿背后的水猿,随后就转身朝医馆内行去。
那水猿见此,迟疑了一下后,就背着他道侣疾步追上少年,再次含怒问道:“你这外族人,到底能否为我妻解毒?”
前面少年依旧不急不缓前行,头也不回的道:“在下孙元,不叫‘外族人’。你多番对在下莽撞无理,在下本来可以不为你妻医治。但在下身为医师,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今日看在你道侣危急的份上,暂且不与你一般计较。如果还想你妻活命,就随我来。”
那水猿顿时悲喜交加,冲前几步,跟在少年身后欣喜道:“是俺唐突了,俺也是担忧俺妻,方才失了分寸,还望医师海涵。俺妻这次中毒极深,且是蛇妖之毒,还请医师尽力才是。”
“在下行医救病,自然会尽力而为。若是信不过在下,大可以去丹坊寻丹师以灵药解毒。”
“不不,早就听闻医师乃是医中好手。俺好友就与我说过,此前有一族人,受伤极重。花了许多灵珠,请来丹坊一阶丹师以灵药医治,却半年没有见好。随后就连炼丹坊的丹师都束手无策,不想来这医馆后半月就痊愈。”
“在下行医,自然有在下的规矩,你可清楚?”
“医师放心就是,俺早知医师规矩。医师为族人治病向来要不不收,要收只收草药灵物的规矩已经传遍我族。俺与俺妻这次前往荒野,就是想寻些灵物,好在坊市换些灵珠。也正是为采一灵药,俺妻方才中了蛇妖之毒。医师为俺妻疗毒后,俺就将那灵药赠与医师,必能令医师满意。”
“你将你妻放在石凳上,以便于我为你妻诊治。”孙元行至木桌前说道,而后就绕至木桌后边,坐于石凳上。
水猿之妻如今已经是昏迷不醒,待水猿扶着他妻坐好后,孙元就伸手为她号脉。随后又取出九根银针,插在水猿妻身上各处。数息后再从石盒中取出一银制小刀及一银碗,再从玉瓶中倒出一些兽油至石碗内,点燃石碗内灯芯灼烧银刀片刻。
这时,那水猿妻手腕血管处竟然已经变黑,孙元将银碗摆放在水猿妻手心朝下的手腕下面,就以银刀从水猿妻手腕处划出一道伤口。
只见一股股刺鼻黑血从伤口处喷薄而出,十数息后方才变成血红之色。孙元见此,就将她手抬高,再以剑指于她臂膀处连点数下,那还在往外流血的伤口顿时就止住了。
随后孙元又从身后木柜中挑选出数株草药,将草药交于那水猿后道:“以水煎服此药,一日一次,三日后就可以痊愈。”
那水猿显然不敢置信,此前还危在旦夕的道侣,不出片刻就被孙元治好。欣喜中夹杂惊讶及迟疑的说道:“医师,如此就治好了?那可是一阶蛇妖之毒,我等没有入炼气,可是一时三刻就会致命于毒下。这...这就可以了?听闻一阶蛇毒,就是服食数粒一阶解毒丹,也不能这么快就解毒,还需静养一月清除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