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竟然一下子查不到路小豹的行踪,骆宁宁大发雷霆离开了办公室。等她再次回来,天已经黑了。助理告诉她路小豹的行踪,骆宁宁立即出发,到了小豹喝酒的酒吧,见骆宁宁突然从天而降,又铁青着一张脸,路小豹的三个随从都借故离开了,其中一个叫竹篙的,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这不经意的一眼,让骆宁宁从心里确认了他就是她和六扇新门之间的那个“可靠的中间人”。
竹篙生着一双小眼睛,但目光锐利狡黠,不过脸上常年挂着笑容,所以一般人都会对他失去警惕。他没有什么正当职业,说起话来满嘴跑火车。
骆宁宁以她多年的人生历练,曾一眼就看出竹篙是绝对的损友,他多次提醒路小豹,小豹不以为然。
路小豹刚知道骆宁宁和赵子瑜之间的事的时候,整日闷闷不乐。竹篙说干嘛要这样?谁让咱们不好过,咱们就搞死谁,这还难住谁了?路小豹还是一言不发,只是叹气。竹篙说,没事,保证雁过无痕,做不到这样,我还出来混什么混?
当然这其中的过程,也是路小豹后来告诉骆宁宁的。
“你来干什么?”路小豹抬起略有些沉重的眼皮,冷冷地说道,
骆宁宁也是一脸冰霜,道:“回家。”
一夜无话。
一大早,骆宁宁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和衣睡在长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块淡青色丝毯。他知道路小豹虽然恨他,但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路小豹的身影。院子里似是而非地有些动静,她推开门走到阳台上,果然看见路小豹在院子里玩遥控直升飞机。骆宁宁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但转念一想,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急有什么用?
一个时辰后,天气猝变了下起了阵雨,路小豹拎着直升机跑回来,拿着浴巾一边擦头一边在骆宁宁对面的沙发上坐这下。
骆宁宁盯着他问:“竹篙跟你要了多少钱?”
路小豹手停在头上,看了宁宁一眼,闷闷地道:“一百万。”
“你知道他是托谁摆平这件事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
“那我告诉你吧,是六扇新门。”骆宁宁语气坚硬地说。
房间里顿时一片死寂。显然,路小豹对六扇新门并不陌生。他的一个富二代朋友就是被六扇新门盯上,最终被打回原形——他们家族做海鲜酒楼起家,后来涉足房地产,迅速暴发,但现在重新回去开大排档了,个中缘由,一言难尽。这个朋友从此没再露面。
路小豹当然知道六扇新门的厉害。
骆宁宁继续说道:“六扇新门要一千万的封口费。”
路小豹故作平静道:“给他们就是了。”
骆宁宁顿时火冒三丈:“你倒是说得轻巧,我是不是要向董事局打报告,说你杀了人,还欠下一个钱窟窿?”
路小豹沉默着低下头。
骆宁宁忽然什么都懒得说了,起身去洗澡、换衣服,准备上班。来到客厅,只见路小豹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发呆,看来是被吓倒了,做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搞到这个地步。
骆宁宁没有理他,径直向门口走去。
这时,路小豹在她后面小声说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我爸知道。”
“废话!”骆宁宁在心里骂道。其实她一直在想这笔钱从哪里来。
她继续向门口走去。路小豹还是小声地问道:“你爱过他吗?”
她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想都没想就回答:“不爱。”
“那你为什么要和他搞在一起?”
她不想说,也没法说。
路小豹还是低声地说:“我知道那段时间我和秦红棉打得火热,但我是真的喜欢她,并不知道她是在骗我,只要是自己喜欢,跟一万个人上床也没有关系。”
骆宁宁忍无可忍地迅速转过身,面目狰狞咆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他冒犯了我。”
“冒犯了你就该死吗?”骆宁宁带着哭腔道。
“我承认那是我一时冲动闯下了大祸,但我还是要问你,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跟他搞在一起?宁宁我告诉你,就算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假的,那也是我当初瞎了眼,我自找,我不怪任何人,我也不后悔。如果你一直爱着别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路小豹越说越激动,正准备继续说下去,被骆宁宁严厉的目光制止了。那目光就像毒蛇吐出来的芯子,伸缩之间让人不寒而栗。
“拜托你什么时候能长大?什么时候能知道轻重?”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别那么天真幼稚了,爱不爱不重要,冒犯了你也不重要,甚至······”她稍停了停才继续说道,“死了个人也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掩盖这件事,这是最大的难题,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难就难在你的确干了这件事,你知道吗?除了六扇新门,还有其他人在调查我们。”
路小豹僵住了,脸开始由红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