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郑梗等人发现来的是一个小姑娘,而且又被她抢白了这么几句,脸上变得又红又白,拖着兵刃尴尬不已。他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陆宪气哼哼在后面瞧着,发现他们都站在那里发呆,不觉大怒道:“一个小丫头你们也怕了吗?杀!都给我杀!人命官司都是我的,那个拦着给小爷,你们就给我杀那个!”
郑梗等人知道陆宪平日乖张暴虐,又看到红衣少女手中短剑,任何之气都不带,这才把心硬下来,提兵刃扑向红衣少女。
就在众人为小姑娘担心不已之时,一声低沉雄厚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住手!哪里来的这些毫无羞耻之人,一群武师,竟然连一个小孩子也来欺负。”
陆宪正吩咐两个丫鬟搀扶着自己,咬牙切齿地吆喝着郑梗他们,叫嚣着要痛打红袄丫头。当炸雷一般的声音传到陆宪的耳中时,吓的他心惊肉跳。他缩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茶铺里走出来一条大汉,满脸的鄙夷之色,正站在街心抱着双肩,冷着双眼,瞅着着陆宪等人。
陆宪四下张望,见大汉身边并无旁人,这才放心不少。他重新挺直了身板,叫嚣地喊道:“哪里来跑出来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也敢来管小爷我的闲事。赶紧给我躲藏在一边去,要是再敢在这里放肆,看我要了你的小命!“
大汉闻言不由勃然大怒:”好一个没家教的东西!光天化日,欺压良善,也不知羞耻,竟然还敢在此口出狂言,来来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无用之人是如何拿走我的性命!“
陆宪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几时有人敢顶撞他。他恼羞成怒,厉声喝道:”郑梗,那一个黄毛丫头,就交给你一个人了。剩下的你们这些东西,都跟着赵护,给我教训教训他!让他也知道小瞧小爷我的下场!”陆宪心下暗忖:即便你有一两个帮手,就凭赵护手中宝剑,谅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我们还有二十来人呢。陆宪放下心,看到丫鬟搬来了两把椅子,他一把握住袁姣一只手,扯着袁姣悠闲地坐下来。
袁姣却是忧心忡忡,不无担心的说道:“我看此人不善,还是不要莽撞了。一会儿不留神出了人命,那可怎么是好?”陆宪把袁姣的手拽到怀中,让两人紧贴在一起,他探过头,在袁姣耳边笑道:“婶婶放心,不过是一条小小的人命而已。不要说家父,就只是我舅舅,也能轻松料理了此事。你就坐看好戏吧。”一阵阵体香飘进陆宪的心脾,感觉心旷神怡,他哪里还能感觉到受伤的右脚,他不由自主在袁姣地脸上吻了一下,看着羞红脸,又无处躲藏的袁姣,又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窦宵一眼就认出来,这条大汉,正是刚才进茶铺吃茶的三人其中的一人。他心中顿时兴奋不已,看着陆宪气焰嚣张的嘴脸,心中暗想:你们这些膏粱子弟,平日里飞扬跋扈,不可一世,这三位岂是寻常之人?看来你今天要倒霉了。
“他的斧子呢?刚才他的腰里明明挂着两把斧子呀。真是糊涂,赤手空拳对付这么多人,岂不是吃亏?”庞淳很快发现情况不对,忧心忡忡地喊道。杜青极目远眺,就见大汉的两个同伴依然坐在哪里品着茶,只是偶尔看一下街上的众人,表情轻松自若。心中略一思索,笑道:“胖子,你不用担心,这些人只怕是没有本事赢了大汉,到时候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杜皙满脸不解:“猴子,你从哪里看出来的?难道他是空门弟子,专修的内力不成?”
窦宵刚才心里也有些担心,闻言一把把杜青扯过来:“就你平日里啰啰嗦嗦,这会儿又在这里故弄玄虚,痛快点,你到底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别让我们闷在葫芦里瞎猜。”
“窦兄,天下武者修习不外乎四家派别,也就是玄门,奇门,空门和妙门。玄门以咱们有余国落霞山离恨宫和良兹秀林山青鸾宫为尊,他们以修炼真气为主,驾驭兵刃宝器为辅。天下半数以上之人都是玄门弟子,更不要咱们有余国更是依靠着离恨宫呢。而奇门又是以咱们有余国孤灯崖云霄台为尊,他们和玄门恰巧相反,以驾驭兵刃宝物为主,而以修炼真气为辅。空门却是全部以修炼真气为要,根本不屑与使用兵刃宝物,他们的圣地就是远在东离的青冥岛了。最为奇葩的,以驾驭兵刃宝物为正统的,就丰都岛中的妙门了。”段景自诩眼界高深,洋洋得意展示着他的学问。
窦宵听得莫名其妙,问道:“段兄,你所说的这些在座的各位都明白吧。这和这位大汉有何相干?”
段景微微一笑,道:“窦兄不要着急吗,我这样讲,不是还能听得明白一些?”
段景左右打量了一番,看到众都在聚精会神听他讲话,这才满意的又说道:“而无论每一位武者修炼真气,或者是兵刃打造修炼的真力,都有五行之分,每人都择一长处修习,其余四气再寻一对自身有利的修习,以为辅助。功力的高浅深厚又是用七彩霞光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依次显示。无论玄门奇门,武者要驾驭兵刃宝物,自己修习的真气一定要高于兵刃宝物的真力,不然真力反噬过来,不死也是重伤。所以哪位大汉只是见到了对方所用兵刃,就可以猜测到他们真气的修为了。真气,真力就算相差一个品质,实战中的效果却是天壤之别。咱们早就看到他的斧头隐隐现着青色光芒,两件蓝色兵刃他哪会放在眼里。杜皙,这些在武塾里也有讲过,你怎么会想着他是空门的人呢。咱们有余国修炼空门的实在是寥寥无几啊。”
杜皙涨红了脸:“我一时着急了嘛,那里想了这么多。”
杜青忙道:“还是段兄博闻强记,我只是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和他那两位同伴的表情,胡乱猜的罢了。看来,我还是要多向段兄请教呢。”
段景叹了口气,又说道:“这位白衣少年是有些飞扬跋扈,也确实是那只白鼬吓到了他的婶婶。大家解劝解劝也就罢了,动起兵刃来,真要伤了人,那可怎么好。兵马司守备营不远,不如我们其中一人守备营通报此事,守备使李胜勇猛果敢,他来了,一定能阻止了这场厮杀。”
窦宵暗暗皱眉,忙道:“段兄多虑了吧,我看这位大汉和气的很,说不定只是吓吓他们呢。咱们瞧热闹也就是了,到时候没打起来,咱们报了官,李老爷来了再说我们谎报案情,那咱们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段景总觉得窦宵所说有些不妥,他瞧了一眼阮言,李辜,给他们两个使了个眼色,叫他们赶紧去报官。哪知道有了正事,这二人畏畏缩缩,只躲在后面看外面的热闹。段景赌气有心自己去,心中对窦宵说的话也有些顾虑。他迟疑片刻,也没有挪动步子,只是忐忑地站在一边,关注起事态的发展。一旁的窦宵看着他迟疑不定的样子,心中暗暗好笑。
众人也无心争执,一个个屏气凝神地注视着街心,眼睛都不愿眨一下,生怕漏掉每一个精彩的细节。
只见大汉不慌不忙,稳当当踱到正街心,挺身站住,冷冷地看着冲过来地赵护等人。
赵护到了近前,命众人把大汉围住。他打量打量大汉,只见大汉彪悍强壮,而且身材高大,比自己还要高出一头,大汉的五行之气虽然没有显露,咄咄逼人的气势也让他心里也有些不安。他的心里难免迟疑不定,可是小少爷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只好强打精神大喊一声:“前面的朋友,识趣的赶紧闪开!别扫了我们少爷今天的雅兴,我料你是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才敢如此莽撞。我也不隐瞒,你可要听好:我家公子的父亲便是昔阳府兵马司都尉陆袭老爷,我们弟兄久在兵马司当差,如果你真要不识个好歹,我们弟兄下手可没轻重,伤了皮肉好说,真是要伤了你的性命,你可怪我没提醒你!”
大汉看着他们色厉内荏的样子,不由仰头大笑,笑声震得赵护等人脑袋嗡嗡作响,惊得众人手足无措。大汉止住笑声,又斜眼扫了他们一遍:“啰啰嗦嗦,废话倒是不少。就你这婆婆妈妈的样子,哪里像个男人!想要动手赶紧过来,今天爷爷就教训教训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腿!”
大汉说完,站稳身形,不慌不忙运气于胸,轻轻舞动双臂,就见大汉周身气旋涌动。赵护暗道不好,生怕大汉抢了先机。急忙叫道:“此人乃是作乱地山贼草寇,今天要行刺我们少爷。弟兄们把他捉住,回了昔阳府向老爷请赏去。”那些人仗着人多势众,勉强答应一声,一个个嚎叫着,舞动手中的兵刃,恶狠狠簇拥着扑向大汉。赵护躲在后面,胡乱挥舞着手中宝剑,并不向前。
这些武师明明看到大汉就在眼前,一件件兵刃却无法攻进大汉周身三尺之内,仿佛面前有一面无形的墙壁,生生把他们挡在外前,并不能伤大汉分毫。大汉身材虽是高大,动作却迅速、轻盈无比。顷刻之间,就把五六个武师放到在地,不住地呼爹喊娘。剩下的武师也累得气喘吁吁,感觉头昏眼花,眼前好似无数条大汉的身影晃动。
赵护暗暗着急,偷眼看看了已经咬牙切齿的陆宪,硬着头皮冲上前去,喝道:“好不识抬举的东西,良言相劝你不听,今天你惹恼了大爷我,现在就算你再磕头求饶也是无用了。今日我就叫你横着离开梅花镇!”
大汉气定神闲,呵呵笑道:“多日里身子慵懒少动,今日正好舒活舒活筋骨,你赶紧过来,爷爷就陪你们好好玩耍玩耍。”赵护恼羞成怒,暗中掐动手诀,运真气贯于手中宝剑。就见宝剑的周身红色五行火之力光环显露出来,顷刻之后,宝剑嗡嗡作响,显示品质的蓝色之力越来越浓。赵护等蓝气饱满欲泄之刻,全身之气用于左臂,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大汉。隐隐约约剑鸣之中,夹杂着豺狼的嚎叫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