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群下贱的愚民。”陆贺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优越感,他从小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落皇镇里许多大姑娘小媳妇都将他当做夫婿的不二人选。
最近几个月,陆风烈更是不惜花费重金,大量购买可以滋润经脉的药材,今天的铸灵师考核,陆贺可谓是十拿九稳,假如真的能顺利通过这次考核晋升为一名高贵的铸灵师,那么陆家的下一任族长绝对非他莫属,他也会成为落皇镇里最受人瞩目的一颗璀璨明珠,陆贺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抑制不住的发出一阵阵轻笑,走起路来都有些飘飘然的感觉。
荀月牵着伊月的小手挤在人群之中,艰难的向前挪动着脚步,突然,那黑色石碑突然剧烈颤抖了起来,一个猩红的‘六’字猛地出现在石碑的碑面之上,紧接着一道迷离的光晕冲天而起直插云霄。
那两名看守大门的十伐赤弟子见到如此诡异的情景,浑身上下的汗毛都是一根根倒竖起来,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黑色石碑,好像白天见了鬼一般,嘶吼道:“六...六,竟然能感悟到六种真言比火阳堂主还多出一种!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现在的一品堂正处于人满为患的状态,挤在大门口的老百姓更是足有七八百人之多,那黑色石碑检测的到底是何人的修仙资质,两名十伐赤的弟子完全摸不着半点头绪,他们踮起脚尖正准备喝止拥挤的人群,寻找那位世外高人。
突然猩红璀璨的光芒再次冲天而起,一个大大的‘七’字毫无征兆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随即‘咔嚓’一声脆响,那石碑竟然龟裂开来,一道道肉眼可见的裂缝沿着石碑的纹路迅速胀开,最终一个金光闪闪的‘八’字缓缓浮现在黑色的石碑之上,只是这个‘八’字比之前的‘六’稍微模糊一些。
那两名十伐赤的弟子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如今事态的严重性已经彻底超出了他们所能掌控的范围之内,二人做梦也没有想到,在大凌国一个偏远的小镇上,竟然会出现一位可以感悟到八种真言的修仙者,如此传说中的存在,难不成是六大派哪位不世出的老祖下凡体察民情来了?
“沈...沈前辈!!大…大…大事不好了,八八八!”其中一名看守大门的十伐赤弟子扯着公鸭嗓子,声嘶力竭的吼道。
沈南阳此刻正在一间屋子里准备铸灵师考核用的器具,因此并没有注意到那石碑的变化,听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沈南阳还以为有人偷袭一品堂,大惊之下雷字诀迅速从脚底溢出,快如闪电的冲了出去。
“妈的,谁是你爸爸?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沈南阳不悦的训斥道:“可是有人哪个混账东西冒犯我一品堂了?”
“额,那倒没有。”那名十伐赤的弟子摇头答道:“但是石碑...真人您快看那石碑。”
沈南阳皱着眉头瞥了一眼已经龟裂的黑色石碑,险些昏厥过去,随即用更加夸张的嗓门吼道:“我...我,这石碑可是从本宗搬过来的无价之宝,我日他先人板板!!谁?到底是他妈的谁把老子的石碑给砸了?”
那名十伐赤的弟子神色惊恐的捂住沈南阳的嘴巴,急忙劝道:“真人不要骂脏话啊,当心祸从口出。”
沈南阳不愧是成名多年的雷字诀修仙者,江湖经验相当老道,他看到两名弟子瑟瑟发抖的模样,立即反应过来,语无伦次的道:“不...不是砸的!?难道...难道检测出八来了?”
那两名十伐赤的弟子木然的点点头,然后用一种十分同情的目光盯着沈南阳。
沈南阳欲哭无泪,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妈的,今天算是摊上大事了,那位前辈不会一怒之下取了我的小命吧?”
“在下十伐赤沈南阳,方才出言冒犯前辈,万望前辈海涵。”沈南阳的雷字诀还没有达到第十重境界,因此只能催动山字决凝聚成一双土黄色的巨大羽翼悬浮在空中,上半身与下半身形成一个九十度的夹角,神色恭谨的弯腰行礼道:“前辈可否现身一见?也好让晚辈一睹阁下的尊容。”
所有凑热闹的老百姓仰着头望着空中的沈南阳,除了一些距离石碑比较近的吃瓜群众之外,其余的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月哥哥,这位大叔应该是在喊你吧,他叫你前辈呢,嘻嘻。”伊月用小菜篮子轻轻蹭了蹭荀月的衣角,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笑道。
“嘘,这次是出来避难的,那陆风烈是小罡子的父亲,咱们一定要小心,不能暴露了行踪。”荀月急忙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解释道。
“吾命休矣!那位前辈一定是生气了。”豆大的冷汗不断地从沈南阳的额头上冒出来,吓得他背后的山字决羽翼都有些涣散的迹象。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贺大大咧咧的推开人群,仰头看着飞在半空中的沈南阳,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猪哥相,大声吼道:“在下落皇镇陆家陆贺,即将通过考核成为一名伟大的铸灵师,何人竟敢得罪一品堂?呵呵,南阳真人给我铸灵师陆贺一个面子,您快下来吧,别跟小人一般见识。”
沈南阳张着嘴巴,看傻逼似的盯着陆贺,他正愁找不到替罪羊呢,现在竟然主动跑出来一个冤大头,沈南阳身影一闪,“啪啪啪”十几个大耳光子便是狠狠的抽在了陆贺的脸上,陆贺只觉得耳边生风,被沈南阳打的像个陀螺一般滴溜溜乱转。
“哈哈,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这小兔崽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南阳已经替您教训他了。”沈南阳讪讪地笑道,他悬浮在半空中足足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也不见有人露面,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心中暗道:“那位前辈应该已经走了吧,吓死老子了,能够感悟到八种真言?唉,如此绝顶高手想必也不屑与我见面,这次多亏陆贺救了我一命啊,好险好险。”
“好了,大家不要再围着石碑看了,都散了吧,铸灵师考核继续进行。”沈南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朗声说道。
“我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瞧南阳真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我还以为天要打架呢,吓得老子一哆嗦,差点滋出尿来。”
“妈的,你不会真尿裤子了吧?我还纳闷哪里来的一股骚味呢,喂,这位老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你是不是睁眼瞎啊?没看见那石碑检测出八来了么?这说明那位仙人能感悟到八种真言呢,我一个远房亲戚原本在探龙谷里喂养仙兽,也不知道他踩了多大一坨狗屎,前年的时候却被破格提升为记名弟子了,原因就是他突然之间能感悟到两种真言,而且我还听小道消息说,咱们落皇镇一品堂的堂主火阳真人也就能感悟到五种真言,你说牛不牛逼?”
“唉,这些修仙界的东西离咱们凡人都太遥远了,依我看还是陆公子最牛逼,瞧他的脸肿得比猪头还大,竟然还没昏死过去,这才是真牛逼啊。”
“哈哈,确实,我服。”
“咳咳,肃静肃静,铸灵师考核马上就要开始了,所有人都不得再大声喧哗了。”沈南阳咳嗽两声,目光锐利的环视一圈道。
虽然中间出了一段意外的小插曲,但是沈南阳雷字诀的境界也不是一般人胆敢挑衅的,众人都是乖乖闭上了嘴巴。
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响声,一个巨大的正方形石台从一品堂大厅的正中央缓缓升起,在那石台的四个角落里,各自放置着一尊古朴的铜鼎,一道道水柱从铜鼎里面喷涌而出,也不知道这铜鼎被施加了什么阵法,在水柱喷出来的一瞬间便是立即被冻结成冰,四名婀娜多姿的少女轻轻摇动着手里的折扇,一阵阵清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神清气爽。
“唉,看来那位前辈真的已经走了,此事非同小可,等考核结束之后,我还是向火阳长老禀告一声吧,毕竟能够感悟到八种真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沈南阳心中暗暗考虑着,随即指着缓缓上升的石台,神色阴冷的道:“这次考核已经报了名的选手上台参加测验吧,咱们丑话可说在前头,此次考核是你们自愿报名参加的,考核过程中出现任何意外,我一品堂都概不负责,包括呵呵,你们都懂吧?”
“快快快离远点,妈的,上个月的铸灵师考核我也来看了,当时李家的二公子考核失败整个人直接都炸开了,溅了我一身血,死得老惨了,现在坟头草估计得有七八米高了。”
“是啊是啊,当时我也在场呢,那二公子都被炸成肉泥了,唉,这铸灵师考核根本就是在玩命啊。”
“妈的,玩命咋了?你这种人注定一辈子没出息,老子要是也有那种天赋就算把命搭进去也得考个铸灵师玩玩,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你他妈说谁没出息呢,不服出去练练,信不信我把你的脑袋揍得比陆公子的还大?”
“走走走,谁怕谁,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落皇镇前来凑热闹的老百姓都是纷纷往后避让,唯恐被牵连进去,荀月却是一点经验也没有,依旧傻呆呆的站在人群的最前排。
此次报名参加铸灵师考核的大概有四五十个年轻人,这些人几乎都是出身在大户人家,因为要培养出一名合格的铸灵师,没有丰厚的底蕴作为支撑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以陆贺为例,他每天用于滋养经脉的药材,其价格便高达二三十颗一阶黄品泽灵石,如此高昂的代价,绝对不是普通家庭所能够承受的。
“小家伙们,这次测验应该都是要考取泽字决黄品一星铸灵师吧?”沈南阳从怀里取出乾坤袋,随即轻轻一捏,一个做工精美的长方形黑色木盒飘然而出,缓缓落在他的掌心。
“沈前辈,在下要考取山字决黄品一星铸灵师,麻烦前辈帮我准备一下。”一名油光满面的胖少爷,嘴角挂着一丝迷之自信,神色傲然的向沈南阳躬身笑道。
众人闻言一片哗然。
“这胖少爷不是陈家的大公子陈楚吗?我靠,这小子是准备起飞啊?竟然要考核山字决铸灵师?”
“哈哈,这下可有好戏看了,如果这陈少爷真的成功了,或许能压过陆家一头呢,今后落皇镇里再也不是姓陆的一家独大了。”
那个名叫陈楚的小胖子,很是潇洒的甩了甩衣袖,用毫不掩饰的挑衅之意瞪视着陆贺,陆贺脸上敷着一条白毛巾,肿起来的腮帮子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一股莫名的喜感油然而生,怒道:“哈哈,姓陈的,你也不去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敢在本公子面前耍威风,你还早了一万年。”
陆贺转身面向沈南阳笑道:“沈前辈,我陆贺今天要考取雷、山、泽三种真言的黄品一星铸灵师,麻烦沈前辈将那黄品剑雷灵剑也拿出来吧。”
如果说小胖子陈楚要考取山字决一星铸灵师这个消息是一枚重磅炸弹的话,那陆贺此言一出便无异于平地响起了一声炸雷,整个一品堂大厅鸦雀无声,即便是沈南阳都微微呆了数秒钟的时间。
“咳咳,小家伙千万不要为了赌气把自己的性命给搭进去啊,你也是一品堂的老熟人了,这一下子考取三种真言的铸灵师,其难度之大,你心里应该有数吧?”沈南阳拍着陆贺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劝道。
“沈前辈尽管放心,陆某心中自有分寸。”陆贺胸有成竹的笑道,虽然他人品不咋地,经常诱拐良家妇女,在落皇镇里口碑极差,但是这陆贺确实也有两把刷子,再加上大量价格不菲的灵药帮助他滋养经脉,陆贺对于此次的铸灵师考核可谓志在必得,否则他也不敢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哦?”沈南阳扭头看了一眼台下的陆风烈,见他也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遍陆贺,说话的语气也是透露出一丝拉拢之意,笑道:“呵呵,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老夫被逼无奈,情急之下这才出手打了你,陆贤侄不会怪罪我吧?”
“岂敢岂敢,那是晚辈自讨苦吃,怨不得前辈,若是早知道那石碑炸裂的原因,晚辈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如此鲁莽的。”陆罡急忙摆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