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骁按捺下心中不安,不知道是这样的妖物习惯住在这样的环境里,还是来以此迷惑他人。但若此时退出心中疑惑实在难消,不得已,唯有继续向前,揭开此妖物的神秘面纱了。
继续行进了大约有一柱香的时间,只见风景徒然一变。四周繁花俊柳全都消失不见,几块大石头横亘在一处空地上,石头上隐有血色,上粗下细,摇摇欲倒,十分怪异的围城一圈,竟似一种阵法。
站在阵中,梁骁只觉头晕目眩,阵法如同抽丝一般吸走他的浑身劲力,令他虚弱难受。
梁骁心中明了,想必便是那妖物运用阴阳卦来布下的第一处法阵了。虽说梁骁并不懂所谓阵法的破解之法,但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阵法与前世的窗户纸没有什么区别。
体内真元流动,空气中的点滴精华汇聚于梁骁拳上,四周风起,吹动梁骁的衣物烈烈作响。风渐强,势渐浓,“喝”梁骁一声大喝,光华满拳尽皆击打在地上。
一圈可见的波纹在空气中荡漾开来,强风吹的巨石摇晃不止,终于风平势消,四周景色也随之一变。满地石头化为粉尘,繁花尽现,在梁骁前方几百米处有一间草屋,门扉半掩,此时缕缕炊烟正肆意地漫延出来。
梁骁踱步来到草屋前,此处想必便是那妖物的居所,不曾想非洞非穴,却是一间茅草屋!
梁骁站在屋外正讶异时,屋内却突然传出一女子声音:“小女子不知有贵客远来,未能及时迎接,还望大人莫怪。”梁骁只觉得声音悦耳动听,好似黄鹂鸟儿般清脆婉转,不觉微怔。
梁骁推门而入,屋内仅有一床一炉,床边一株株奇花开的娇艳无比,虽然简陋,但馨香之气正盛。原来破门而出的气体也并非炊烟,而是一炉烟香,缭绕间满屋子都是香的气味,煞是好闻。
在草屋最里面是一张草床,全由干草铺就,一个白衣女子正横卧在草床上,风情无限。
只是让梁骁惊讶万分的是,女子虽散发着狐妖的气息,法力却与镇长形容的相距甚远。光从狐妖散发的绪上来判断,她至少是在初窥阶段,而这远远不是梁骁目前的实力可以对付得了的。
女子见梁骁进来后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不禁莞尔道:“原来是如此年轻的公子,似公子这般年纪,在这个小镇上实属罕见呢。”
梁骁心中一紧,他终于知道寿城奇怪在什么地方了!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梁骁急忙问道,他没有用“为祸”、“盘踞”之类的词,而是用了“在”!
“奴家叫白三娘,公子来此不会是想与奴家饮茶闲话吧”女子对着梁骁微笑,又道“公子问奴家为何在这,那公子又是为何在这里呢?”
“你就是为祸这里的妖物?”梁骁眉头微皱,不答反问道。
女子抬起双手微微摆动,手腕间的铁链哗啦作响,有些委屈,又有点调皮道:“奴家此番境况,那还有余力来祸害乡里。”
梁骁听罢,心中仍有疑惑,体内真元涌动蓄势待发。白三娘见此,叹息着说道:“公子有所不知,此地名叫桃花坞,奴家本是此地的小仙,百姓尊敬,奴家便也守护当地安康无忧。谁料十年前来了一位长生道人,哄骗当地居民尊其为主,他允诺可保百姓长寿,子孙兴旺。”
“百姓便被他的花言巧语蒙骗,他法力虽然不高,但是心机却十分歹毒,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他便蛊惑百姓设计将我囚禁在此。此链名叫捆仙索,依靠被缚者的真元来维系,被缚者越强,捆仙索就会越紧。”
“将我囚禁在这里后,他便露出他险恶的真实面目。寿城的居民虽然果真如他许诺般病痛全消,但是城里的无论青年还是孩子,全都迅速衰老,使寿城成为了老人城。”
“如今的寿城的境况想必公子也已经看到了,还望公子能救救寿城,救救全城的百姓。”白三娘说完,眼含希冀的看着梁骁。
梁骁大感疑惑道:“如果你都无能为力,你为什么认为法力远低于你的我能够帮助寿城百姓呢?”
白三娘一副我已经看透了的样子,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公子的体质应该大异常人,体内阳气过盛,绪过阳。而长生道人的绪乃是极阴,公子体质上便有所压制。况且奴家可以将幽轮盘借给你,幽轮盘也可以抵挡长生道人的招魂幡。”
梁骁心中哑然道:“你不怕我拿着你的法宝一去不回?”
白三娘也不禁有些好笑“难道公子抢占他人东西之前,还有告诉他的习惯么”又弱弱的解释道,“观其面而知其人,公子天庭饱满,鼻梁挺直,眼神清明,潇洒俊朗,气宇不凡,必不是那等薄情无礼之人。”言罢直视梁骁道“我相信公子!”
梁骁微怔,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开始的几句问答,梁骁虽然知道是敷衍客气的恭维话,心中还是有些飘飘然,但听到后面时,却有些难以自持,好一句“我相信公子”,说得梁骁骑虎难下。梁骁虽不是活佛在世,但性情所致,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前世的武臣便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的侠士,此番情形竟觉得难以拒绝。何况他也没有拒绝之心。
白三娘接着道:“寿城萧条衰败,此地却繁花簇锦,公子可知为何?”
梁骁不明白白三娘为何有此一问,便回道:“为何?”
白三娘微微起身,正色道:“奴家身边还有一法宝,相传乃是上古留传下来的辟邪珠,虽无多大实用,但对付长生道人之流的邪魔外道确有奇效,可保公子性命无忧。”
梁骁听闻,心中大定。旋即问道:“那长生道人法力究竟在何种层次?”
白三娘绣口轻吐“筑基初期”
“那我呢?”梁骁急道。
白三娘失笑道:“难道公子连自己在何种境界也不知晓?”
梁骁听罢惭愧道:“我来自一个偏远的地方,不能确定自己到底在何种境界”
白三娘看着梁骁脸色微红,弱弱的声音好像待出阁的女子,心中只觉得煞是可爱,微笑道:“原来如此。我观公子法力在筑基中期,况且公子体质特异,那长生道人必定不是公子的对手,我的法宝也可以让公子更加游刃有余。”
梁骁听闻此言,便明了此地与前世的实力划分境界名称虽不相同,但实力水平并无太大出入。当年武臣只身匹马独战魔教三大护法,来去自如,如今若要对付长生道人,梁骁自信还是很有心得的。
梁骁应下白三娘的请求,急切的想要一观她的幽轮卦跟辟邪珠,毕竟二者都有可能是梁骁熟悉的物件,也许会有什么信息遗留下来也说不定。
白三娘左手一挥,一块不规则形状的盘子便出现在手中,随手抛给了站在身前的梁骁。
梁骁见此物什形状,心中微微黯然,阴阳卦乃是无极宗宗主公安先生的成名法宝,是睹天地日月之形、宇宙无极之势而炼制,是一圆盘形。但幽轮盘却与之大不相同,或许是这个世界的某一位高人心血来潮,自行炼制出的器物吧。
梁骁接过之后不禁轻咦了一声,这虽不是圆盘形状,但是却也绝非仿制之物。盘上勾画着“乾、坤”字样,气息虽不浓郁,但胜在纯正深厚,而且“乾、坤”二字并非是这个世界的方形字,而是前世的象形字!这完全就是阴阳卦的碎片!
梁骁心中激动,连忙道:“这……这是不是碎片?”
白三娘大感惊奇道:“公子难道识得此物?这是奴家在栖霞山古战场中寻得的,或许是上古某位大能法器的残片吧。”
梁骁喃喃道:“栖霞山么”
白三娘此时并未注意到梁骁的神情,从腰间掏出一颗剔透的珠子,举起来对他说:“公子,这便是辟邪珠了。”
梁骁随意的一抬头,便似呆滞一般的愣在那里,周身的一切仿佛都消失不见,眼中只剩下了那一颗珠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