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自寒抱拳一笑,也望向她,道,“君后客气!”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那笑中的客气与疏离。
白若梨微微一笑,“宸月常说,玉将军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那么,也是我的兄弟,一家人之间,何必客气。”
两人对视,无形的气氛笼罩。
在体型完全不成比例的情况下,众人依旧觉得这位君后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良久,玉自寒终于率先开口,“君后风采,日后定能照耀魔界。”他是个武将,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认同一个人虽然困难,但也绝对干不出那些阳奉阴违的事来。
一场风波平息,还不待白若梨重新入座,就听门外有人喊道,“长安谷白家家主白若云到!”“鬼君陌离到!”“妖帝苍琅到!”“人皇皇甫震天到!”
这四位,堪称各界的领头者,平日里若是跺一跺脚,都是这天下的大事,若是发个怒,恐怕连这天地都是要晃上一晃的。
饶是自傲如宸月,听到这种传报,额角也是跳了一跳,心道:这四位今日怎么走到了一起?他四位一起,若是打斗起来,本君和魔界亦是不怕的!但今日这般大喜的日子,可不能出了什么岔子。
好在门够宽,四人并肩行来。
白若云一身白袍,金丝勾绣流云,白玉冠高束墨发,手持水墨青山的折扇,好一个翩翩公子,虽法术不是最高的,但却是风姿最佳的。
陌离着一袭青色薄衫,如云墨发用一截翠竹随意挑起一缕挽于头顶,披散下来的长发垂至腰间,长身玉立,委实不像是一界至尊该有的气派。
苍琅面容清秀,倒是穿着气派,紫金锦袍滚着雪白皮草,他本就苍白的面容更是被映衬的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那般瘦削的身材看上去更是孱弱。
四人之中,论长相,论仪态,论气度,最像一方至尊人物的当数皇甫震天。一身金龙黄袍,一顶黑龙王冠,脸盘方正,虽年纪不大,却眉眼威严。手持轩辕古剑,倒的确是天家风采。
四人中率先开口的,竟是苍琅。他戏虐一笑,道,“呦,我们这是错过了什么好戏吗?”寥寥数语,却是把另外三人拉到了自己一方。
此言一出,周遭诸位看客也是一惊,难道这四位是来搅局不成?
宸月袖袍里的手握紧了一些,白若梨亦是微微皱眉。
“赶得好不如赶得巧!今日魔君大婚,我们四位又恰好同时前来,委实算得上大喜之兆。”然而谁都没有想到,接话的却是白若云,他微微一笑,轻摇折扇。
听他的话,白若梨却是一愣,心下微微泛酸,有些心疼起这位三哥来。
早年三哥白若云还未继位,那般耿直的一个人,最是看不惯的便是二哥白若水见什么人说什么话那圆滑世故的做派。然而如今,不知不觉,他却也已变作这般当年最讨厌的模样。
但是,白若梨心中明白,三哥如今贵为家主,一举一动皆代表着长安谷白家,自是要与各方势力交好。
“白家主所言甚是,朕亦是如此认为!”皇甫震天朗声笑道,声音洪亮。
皇甫震天其人,可能并不会什么厉害的法术,但却无人可以小瞧。一来,人界人数最多;二来,仙、魔、鬼三界也有极多族人前身正是人类;最重要的是,自三皇五帝以来,人便是这天地正统,皇室所掌控的轩辕剑可不是吃素的。
见到两人表态,苍琅连忙看向陌离。
陌离不语,只是向宸月一笑,便向准备好的座位而去。
苍琅倒也是个脸皮厚的,丝毫不见尴尬,反而笑道,“错过便错过了,以后总有机会。”
“苍琅,你……”玉自寒怒目以对,但他的话却被白若梨打断。
因为,她说,“玉将军,不得无理。苍琅妖帝喜好与他人不同,我们怎好抚了他的雅兴?你也是有身份的人,如此小家子气的举动,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
刚听到她的话,苍琅还在笑,不过,听她说完,那笑却凝固在了脸上。
与之相反,一开始玉自寒眼神微冷,后来却是咧嘴一笑,冲着白若梨竖了竖大拇指。
“这位君后与宸月倒是相得益彰,很有些志趣相投的意思呢!”苍琅笑道,显然白若梨的指桑骂槐他也听的明白。
白若梨抿唇一笑,淡淡道,“妖帝的本意怕是想说我与宸月臭味相投吧?无妨。我与宸月喜好不同,委实算不上什么志趣相投;相处下来常常意见相背,哪有什么相得益彰。这般不尽不实,夸赞也好,辱骂也罢,全算不得数的,我们自然也不好上心。”
苍琅吃瘪,望向宸月,咬牙切齿道,“你娶了位好君后!”
这话说出来,谁都听得出来不是什么好话。但是,显然,他低估了魔君夫妻的无耻程度。
宸月道,“本君也是这般认为的!”
白若梨道,“多谢妖帝夸奖!”
苍琅一声冷哼,也入了座。
婚宴继续,但是有心人却不难发现气氛的古怪。
宸月执了白若梨的手,用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原本见你为人处事淡漠,以为你只有面对本君时才这般说话不饶人,如今才知道你便是这样刻薄之人。”
“刻薄?你说我刻薄?作为人家的夫君,刚刚那种情况,你在哪里?你若是站出来,又哪里用得着我刻薄?”白若梨反唇相讥。
“方才那种场合,本君若是站出去,岂不正应了你那句小家子气?白若梨也好,花与幽也罢,你这针对本君的毛病看来是改不了了。”
“是啊,是啊,魔君英明!”
“本君不是英明,这叫圣明!”
“宸月,你敢要点脸吗?”
“本君有脸,为何还要再要?倒是你,该好好把握住机会!”
“宸月,你真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