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少,您息怒,这是我们孙少爷的包厢,我去给您通报一声,你看怎么样?”
“没事!我就去看看,孙少爷不就是和我不成器的弟弟在喝酒吗?我不过是去请特尔施先生的,孙少爷难道连这个要求也为难?”
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余程注意到李大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连孙弘扬也好不到哪里去。
包厢的门被敲了几声,孙弘扬还没有来得及回应,可直接被人给推了开来。第一个出现的人有一张和李大路相似的脸,此人三十上下的样子,文衫长袍,腰挂玉佩,一身书生文气,余程瞟了瞟,还是一位举人。
第二个走进的正是那小侍,一脸的苦相。
接着他后脚跟进来的是另一伙人,看其打扮和那第一人一样正统,想来应该是一伙人,五六个人,都挤着小侍进入了包厢。
“孙少爷,好久不见了,今日来可好!”那为首的人进来哈哈一笑,对着孙弘扬打了一个招呼。
“原来是李家大少爷!”孙弘扬也是脸上生出笑容,起身作揖:“见过李家哥哥,见过各位举人!”
李大少和他身后的举人具是客气的回礼。
李大少回完礼,看到了李大路,脸色就是一沉,喝道:“李大路,还不来见过我的同窗,怎么了,有孙少爷在,你就面子大到连礼貌都忘记了?”
李大路的拳头紧了紧,最后还是松开了,对着这伙人行礼道:“见过各位孝廉!”
李大少这才点点头,和蔼的说道:“看小弟的体色,却是有胖了几分,看来和孙少爷在一起,伙食不错啊!如此便好,免得家母在家日夜担心。”
李大少的朋友:“呵呵……!”
这哪是客气话,那是在伤口上撒盐啊,不但是指着李大路骂,就连孙弘扬都包进去了,余程是看出来了,这伙人没有好意。
“多谢大哥的关爱了,小弟在外面当然不会像家里一样亏了自己。”李大路回答道。
李大少脸色再次一沉,这是给自己上眼药怎么着,在家里就亏着你的吗?李大少说道:“不争气的东西,说你胖还揣上了!看看你穿的什么啊,这是什么场所?身为江南织造家的子弟,更应该注重穿着,净穿这些个洋服,给我们李家丢人现眼。”
李大路也是嘴上不饶,回道:“呵呵,丢人,这江南的地面是李家的,我丢人了,这顺天府也是李家的,我还是丢人了,是不是在国外的地界上,遇到大哥你,我还是给你丢人了?”
李大少听完,愤怒了,一拍掌就扇了过去,喝道:“我就看看今日里能不能教训你,还学的犟嘴了。”
“住手!”孙弘扬重重喝道。
可惜迟了,“啪……”的一声很响,李大路低下了头,李大少当然也被朋友给劝了下来。
“李大哥,这是我孙某的地界,请你自重!”孙弘扬冷声道。
“吆,孙少爷还护着了!”李大少也冷笑道,“今天我就打了怎么了,教训自家兄弟要懂礼貌,我有何错?孙少爷是要去请令妹来,还是去府尹孙大人那里告我一状,李某等着。”
孙弘扬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
特尔施也是个大明通,连忙说道:“各位贵客,和气生财嘛!请!在下这就来招待!保管各位贵客满意!”说着就要离开吧台。
“等会!”余程突然出声,大家都看过来,不明白这位,陌生的小伙子要干什么!
余程道:“来者是客,既然是易达兄的大哥和朋友来了,怎么也应该喝上一杯酒,这里有酒那就更应该招待一下,听说特尔施先生最近掌握了一种特殊的调酒方法,还会燃烧,叫什么鸡尾酒,大家不妨喝上一杯,相互谅解如何?”
孙弘扬一听,知道要坏,这位心机深啊!
低着头不甘心受辱的李大路也明白了,嘴角也微微上扬。
特尔施也是看不惯这些人的做法,不等他们回答,高声道:“各位客官瞧好了!”
一番仔细的分层,给各位调出了轰炸机。这些人可不曾见识过,连李大少看到三层分明的洋酒,不觉好奇,一时间忘记了冲突,都没有离开。
特尔施给众人提示了一下,道:“请注意安全,在下要点火了。”说着点起了酒杯。
看到冒着火焰的轰炸机,李大少等人吓的后退一步,这是酒啊,还冒火?这连着蓝色的火焰呢,怎么喝啊?
这个时候,李大路抬起了头,也是假笑了一声,说道:“各位孝廉,小弟今日多有怠慢,先干为敬了!请了!”
迅速端起酒杯,一口而进,再说道:“请!”
请你个肺啊,这是有火丫的,这也敢喝?
李大路主要挑衅的目光是奔着李大少去的,李大少此刻心里没底,看到李大路喝着是很男人,可他不敢。就是被朋友看着,感觉很尴尬。
伸手去拿酒杯,却见一边的余程默默拿起了灭火器,李大少脸色一沉,伸向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再次咬牙靠近,不曾想烧的时间长了,太烫了,猛的一缩手,知道面子今天是丢定了,狠狠甩了一袖子,说道:“既然二弟你已经堕落到需要玩杂耍来给自己长脸的地步了,那哥哥就不奉陪了,来日便会回禀家父,你等着吧!咱们走!”
李大少一群灰溜溜的走了,特尔施向三人告了罪也跟着去了,人都离开了,李大路兴奋的表情也没有再保持,耷拉着脸,用手揉揉脸蛋,沉默无语。
余程知道,只怕不日肯定要收到家里的训斥了。
孙弘扬也是苦笑了一声,连劝都没有劝李大路,今天他的表现也不好,不受待见的可不止李大路,看看李大少的冷嘲热讽的,就算是奔着孙弘扬去的,他也没有敢多说什么。余程想了想,刚刚那伙人没有喝下去,浪费了让他看笑话的机会,再见两人一脸的秃废,感觉不甘,他问:“你们敢不敢来一出大的?”
……
另一边,小侍来到了三楼的一处包厢,敲门而入。
“大小姐!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小侍对着一位少女讲述完了刚刚在孙弘扬包厢里发生的事情。
见其女,形似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渠出绿波。这是曹植说的,曹植可没有见到这位美女,若是见着了,那便又是一位洛神。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孙禄诗。
孙禄诗放下了手中的书本,听完了小侍的话,也不由皱眉,问道:“当真是大哥带来的人这般说的?”
“千真万确!”小侍保证道。
“火焰鸡尾酒,有意思,你回去之后,和特尔施先生告知一下,让他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一下。”
“是,大小姐!”
“下去吧!”
“小侍告退!”
小侍离开,孙禄诗正要再次拿起书本,看书,有是一阵敲门的声音。孙禄诗只好放下书本,道了一声:“进来!”
“大小姐!”进来的是舞台处的管事。
“什么事情?”
“大小姐,孙大少爷要求上舞台演出,在下一时不知道如何去做,望大小姐明示。”
“演出?”孙禄诗也不解,问:“他说要表演什么了吗?”
“说是相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