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岚城。
傍晚了。天上像被墨泼过一样,天上的星星不见了踪影,月亮孤独地挂在天空,格外的凄凉。
苍恋婉是被外面的蛐蛐声吵醒的,以往她都不会这么早睡的,而且醒来又脑门冒汗,精神不正的。
奇怪了。
苍恋婉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睡完打个哈欠,而是惊恐地睁大眼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梦里……
被她毒害的养子——轮回肖晨脸上都是血,都是血,手上也是,脚上也是,身上也是!
“母亲……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轮回肖晨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泪眼朦胧,泪好像也是红色的……
她吓坏了,吓坏了,即使她看到的这些与她的经历来说,不足为奇,但是,启阳……不,现在是轮回肖晨,那个轮回门的遗子,那个她计划的绊脚石!
她颤抖着,垂头,愤怒,难道……她没有忘记启阳,毕竟是她养大的孩子。
“雨鸣!过来便是,我不喜,我当与你诉苦!”
她顾不得其他什么了,只是皱着眉头,妆早已花的不成样子,三千秀发,凌乱不堪,象征地往一边垂到肩膀,她只听雨鸣不应,只得自己起床。
初冬了,冷飕飕的。
她睡样服饰不变,一袭白衣刚好到脚跟,呼呼——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寒颤。
“雨鸣,快来给我更衣。”
苍恋婉扯着沙哑的嗓子,叫到。
雨鸣平时可是很有反应,很听话的,可现在怎么这么磨叽。
“这孩子,怎么了今日。”
苍恋婉嘀咕道。
狼牙宗苍岚城虽人丁众多,可最知心的屈指可数,莫不过就是狼冷卿、苍恋婉自己、雨鸣、还有狼冷卿原来的几个兄弟和苍恋婉原先的神秘先派,传闻,先派的掌门便是苍恋婉的师父,唯一的师父。
苍恋婉坐在床上,瞟到了床边的一个铜镜,铜镜里出现的不在是曾经那个冻龄美人,那个光鲜亮丽的她,那个恍如明妃仙子的她。
苍恋婉感叹道:自己本也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能担当起多大的责任?可是,现在……当她嫁入狼牙宗的时候不就应该明白吗?嫁入了这里就是真正的幸福吗?当她听着那喜悦的姻亲声,盖着红盖头,被大家称为金玉良缘的时候,她幸福了吗?可以说,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曲,曲终人散。也许,刚开始的时候,也是一种利益罢了。
“唉……”
她叹气,就为了那个结果,她代表师父,代表她们的门派,先是刀光血影,夺取苍岚城继承人,再是潜入轮回门,偷偷与狼冷卿会面,商量大计,收养轮回门独子——轮回肖晨,顺理成章地嫁给狼冷卿,然而在这一切中,真的有感情存在吗?起起落落一生,他们不过是一对生死与共的战友,甚至连战友都算不上,也许,他们都在想,当大事告成,就要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对方一并吞掉。她呀,到最后,到顶是为了什么?
晚风习习,却不知其中暗藏玄机,都说日久天长,终究逃不过那个字“情”。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爱上了狼冷卿吗?她也不知道,她对轮回肖晨有了怜惜之情吗?她更不知道。毕竟,没有孩子的女人是灵魂不全的。
她以前在门派里,好似在人间地狱,她是在血与泪水中长大的,她付出了那么多,怎允许一无所获?她的目光刺人的心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希望自己光荣地输掉这场比赛,而胜利的,是启阳……永远都是启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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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影婉风,别忘记我最初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