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训练好无聊好痛苦,38度的高温简直快要将我烤化了,本以为肖肚子说完“解散”,然后我就可以随着人群去食堂吃个美美的饭,然后回寝室睡个美美的觉。
可是我想多了。
张龙在肖肚子说完“解散”两个字后立马发号施令,“全连所有的人原地不动,站军姿。”
肖肚子笑着离开了,放眼四周其他的连队也都基本解散,唯独我们还要留在原地,居然也没人敢说个为什么我们要留下来。高中那会儿的我是多么的胆大妄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认怂了。
张龙和学生会的一大帮子人躲进帐篷里聊天,我们全连的同学在烈日下认真地站着军姿,我相信那会儿全连所有的人把学生会的全家人给问候了个遍。我心想着,全连这么多妹子,赶快倒几个啊,只要倒几个张龙他们就惨了。然而我们连的妹子还真能扛,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依然没有听见妹子倒地的声音。
终于有人忍受不了了,不,我是说张龙他们,即使在帐篷下也还是热汗直冒,即使是聊着天还是越聊越无聊。
张龙带着人走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知道为什么罚你们留下来吗,那是因为你们做得不够好,你看看你们,一个个无精打采,跟没吃饭似的,你们这样怎么像是参加军训的大学生?”
我觉得张龙的话超级扯淡,感情站在烈日下曝晒了一上午,肚子饿得咕咕响,特别是又被他加罚,还能够越来越有精神似的。真憋屈,心里面的怒火越来越膨胀,然后只能够缩回去。
张龙从旁边的周玉秀手中接过一张纸,大声念道:“张雯,周瑶,陈雪君,赵丽,杜晓梅、朱涵,你们五个人出列。”
明明念的是六个人的名字却让五个人出来,我们忍不住笑,周玉秀在张龙耳边提醒他,“龙哥,你数错了,六个人。”
张龙一下子晃过神来,当然他是不会说他数错了,他说的是:“站军姿的时候你们不是想笑吗,那我现在就故意让你们笑,刚刚的六个人迅速出列。”
叶凌子小声嘀咕:“六个倒霉孩子,肯定要惨了。”
果不其然,那六个女生是同一个寝室的,因为今天早上整理内务的时候地板上的水没有拖干,被学校军训内务检查小组给记了,所以张龙要杀鸡儆猴了。
等六个女生站成一排,张龙继续严肃陈词:“这六个女生,今天早上的内务出了问题,地板上有积水,我们连队因此被学校那边给扣分了,这是拖我们连队后腿,我们绝不能姑息,必须严惩。”
说完,罗芝兰拿着一张单子从张龙身后冒出来了,罗芝兰清了清嗓子吼道:“今天站上来的六个人今天下午提前半小时到场地罚站军训半小时,同时每个人写五千字检讨,明天上午交给我。”
六个女生有些发懵,张龙对着她们一声厉喝:“都听清楚了吗?”
女生们急忙齐声回答:“听清楚了。”
张龙又对着我们喊道:“她们几个今天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希望你们要引以为戒,再被扣分,你们的下场更惨,听清楚没有?。”
我们底下的人一起回答:“听清楚了。”
随着张龙的一声“解散”我们大家都悻悻地离开训练场地,自然训练场除了我们连变态地留着人不放也就没有第二个连这样子了。我实在饿得不行,快步往食堂走去,叶凌子追上来和我走在一起,相约一起吃饭。身边没有李年和赵安宇那两个小子我便没有拒绝。
从食堂出来后我送叶凌子到她们公寓楼下,道别之后我才突然想起白露也住这个公寓,可是我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我又能够做些什么呢,若是想见她我在军训场地就应该厚着脸皮去她们连,可是那样一来我岂不是在和她的对垒中又输了。
我想赢一回,一回就好。
回到寝室后满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却只见三个师姐正和李年赵安宇一起包床垫子,好端端的棕垫和席子硬是要被床单给包裹起来,四周还要被纸盒子给垫出棱角。
我在一旁打着下手,认真学习,陈雪师姐说:“晚上睡觉的时候你们可要踏实一点,千万别把包好的床垫子给压坏了。”
我们仨拼命地摇头。
忙活了一中午总算把三个床垫子给包好了,然后我们小心翼翼地将其移到了床架子上,看着我们大家的劳动成果,我很不理解军训这段时间学校对内务要求出于何种初衷。那种不理解就跟我一直不理解军训的意义是一个概念,我是从高中军训那会儿一直不理解到大学军训的,如果真是像肖肚子说的那样是为了磨练我们的意志,那半个月哪能行啊,应该让我们去部队实习一年,表现不好的再加一年。
不过这个世界上你不理解的事情多去了,也不可能你一个不理解这个事情就不按照他原来的方式去进行了。其实你不理解的越多,烦恼就越多,所以世人都希望活得简单一点儿,可笑的是,世人深知这个道理却一直无法将这个道理的精髓拿去实践,比如我。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三个人过得既平淡又痛苦,平淡到每天都过一样没什么特别,痛苦到我们三人在以后都不愿再提及这段陈年往事。半个月的军训时间里,我们一边循规蹈矩收拾寝室内务,一边循规蹈矩地进行严酷对的训练,丝毫没有高中时军训的那种玩泥巴的感觉。
最后的一天照例是军训汇报表演,好在我们连队还是取得了比较好的成绩,不然我真不敢想张龙、罗芝兰、周玉秀会不会带领学生会的一起再把我们拉到训练场地站军姿和训话。
军训结束之后,我简单的总结了一下,觉得我最大的幸运在于没有被学生会主席团惩罚,最大的收获在于享受了到来自天然的美黑,最大的成就在于我走路终于不再是同手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