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陡然发动,没有半点预兆。
冯重九赶紧去拉住缰绳,才稳住了身体,可任凭他如何拉,这马都死劲的往前跑。
冯重九还算好的,可李迎白和马三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两人本来就是靠在车架子上,这会马车一动,丁妩又踩住了李迎白的衣裳,她掉不下去,又恨马三,自然是抓着马三不放,马三几乎是被马车拖着走,李迎白的脚也拖在地上。
跑了一阵,见马三浑身是血,丁妩才又吹了一声唿哨,这时,马儿骤然停下来。
李迎白的力气也用到了极限,她的脚在地上磨,鞋子也掉了,脸色惨白,要不是还丁妩踩着她的衣裳,她早就滑倒在地了。
马三则是死狗一样的滑在地上,他身上的衣裳被拖得破烂不堪,虚弱的哼哼了两声。
马儿扭头去看丁妩,并打了个响鼻,冯重九见状陡然瞳眸一缩,偷偷的去看丁妩,见她靠在车壁上,比起他们三人的狼狈,她似乎半点不受影响。
先前冯重九之所以买这匹马也是有私心的,丁妩害的他不能人道,处处受到挟制,他当然不甘心。
想着丁妩独霸的性子,将他手中的钱抢的一个子都不剩,这匹马和马车可不便宜,丁妩肯定也不会给他,所以他买了一匹脾气暴躁的马,刚开始的时候,他用马的时候都觉得不顺心,这几天才好了些。
冯重九心里早就盘算好了,等到了西陲,他就给这马做点手脚,看整不死丁妩,丁妩死在西陲,也不关他的事了。
看丁妩这十多天对这马十分上心,路过河沟的时候,给这马刷背不说,还买了糖喂马,很是宝贝,他就心里咒骂:到时候让你死在马手里。
想不到这才几天,马儿居然会听她的话。
他想起来了,丁妩在路上的确是吹过唿哨,那马一听见就扬啼子撒丫子跑,他当时只当马暴躁,并未放在心上。
想不到这女人居然还会这一手,想到幸亏这几天自己没有动歪心,不然说不定死在马手里的是自己,冯重九吓出一身冷汗。
这时,丁妩又吹了一声哨,马儿转过头来,开始往回跑,居然就直接拖着马车从马三背上碾压过去了,马三惨嚎了一声,就没声响了。
冯重九摔趴在车架上,久久回不过神来。
等那马终于停了下来,丁妩直接才松开了压着李迎白衣衫的脚,李迎白面白如纸,一落地就趴在地上干呕。
丁妩提着一条腿,就从马车上蹦了下来,弯腰捡起了地上刚才马三和李迎白厮打的时候丢下的拐杖。
似乎她回来就是为了捡起这条拐杖。
然后,她拄着拐杖走到马前,伸手摸了摸马儿的头,又从腰间的荷包里摸出两颗糖来,那马嘴便凑到她掌心里拱了拱。
丁妩又抱着马头揉搓了一番:“好马儿。”
说话间,低头查看了一下马脖子上的疮口,这几天她给用药,已经都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前的浅白色斑块已经脱落了,现在长出新皮来了。
这马儿身上长了疥螨,丁妩发现的时候疮口还很小,并不起眼,也没人在意,马虽然贵,但是哪家的牛马不长点疮口的,只当疥螨是一般的疮伤。
再加上这匹马本身脾气也烈,所以没人察觉,就因为越来越暴躁,所以才被主人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