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说素琴入了八十一层塔,刚进塔门,眼前一幕不禁让她诧异,不同于前八十重的血雨腥风,这里没有满目血肉成河,亦没有令人作呕的异味。相反,此处香气萦绕,入目之中,无不奢华,似是某神魔的殿堂,丝毫不像关押囚牛帝君的地方。
素琴心神不宁的一步一步像深处走处,水晶凝成的墙壁上除了珍宝无数,更有众多画卷,素琴小心抚上画卷,不禁吓得退了几步,待稳了心神,再次看向画卷。没错,画上男子虽不曾见过,但这女子,明明便是此刻正等在塔外的那位,虽然她黑纱裹面,但那眼神,素琴自认不会认错。
她与画中谪仙一样的男子相拥在一起,分明便是爱人。“若再耽搁,你灵魂怕是难以见到囚牛帝君”一道声音传入素琴耳中,素琴随即回过神来,再次向塔深处而处,越接近主殿,一些妖魔便入了视线,不同于之前虚化妖魔,此全是实体化妖魔,能在八十一层塔生活的妖魔,其道行自是不必多说,没消片刻,素琴周身衣物已糟妖气焚蚀的破败不堪,一只实体化妖兽朝素琴嘶吼而来,正在其无望的时候,一声巨大的龙咛响起,数道金光冲破妖兽身体,素琴呆住“帝君!”她急切的朝龙咛响起之处而去,之见巨大殿厅中,一只金龙奄奄一息的盘卧在正中血池之中,俨然便是囚牛帝君。
她颤抖的看着血池,一步一步迈入血池之中,伸出苍白的手附上龙身,“帝......君!”巨大龙眼睁开,一见来人,一声悲怆的龙鸣响彻整座锁神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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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真能破了这阵,”火炔瞑看着身后的阵法,又看了扶住自己的女人,明明娇弱的身躯,却让人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隐藏在她身体之中,她究竟是什么人?“饶是洪荒八界,能困住我的阵法着实很少,你伤的很重,还是别说话了”“你究竟......“此时一声龙鸣传来,火炔瞑不由震住,”他竟还在这塔中“........
斧钺睁开眼,看着慕晨扶着而来的人,不由看了看苏灼,后者点了点头,证实了她的想法。”阿晨,你从何处寻得他?“”斧钺你认识他?“景慕晨有些诧异,莫不是自己真救得是大人物?”却是不识的,只是方听苏灼说过,便猜测到了,他应是魔界太子火炔瞑。“
火炔瞑只是看着无期塔牌,久久凝视。”里面困住的人,太子应是认识的,却是囚牛帝君“苏灼淡淡说道,魔界太子与囚牛帝君的事谁也不知道具体,”灼耀上神?”火炔瞑看向苏灼,只见苏灼轻轻应了,方是施了一礼,“万望上神救他”
“救他?”慕晨摇了摇头,“他被困已久,怕是回天乏力”火炔瞑听了,眉头轻皱,一袭红衣的他,却是更显绝代风华,“终是本太子害了他”见他此样,慕晨望向斧钺,只见她摇头,倦懒的靠在塔牌上。火炔瞑推开慕晨,只身向塔门走去。“以你这状况进去,只会比他死的更快,“斧钺没有看他,似在自言自语,“现在想救他,当初又为何设计他来这锁神塔?”“本太子没有关他”火炔瞑未再理会斧钺,却也未再前行,只是盯着塔牌,久久无语......
“阿晨,看好你带来的人!”斧钺拉过苏灼结起了结界,直接穿过塔门,苏灼好看的眸子一转,这帝姬究竟是有多么无视天地法则啊?似乎是猜到她心中所想,斧钺讥讽的一笑,“自此,吾便是这天地间无上法则!”
“你能看出吾心中所想?”“不可,吾只是擅长观人眼神,透过眼睛猜出而已,所以,以后若不想被吾知晓心中所想,你的眼睛最好是不要透露任何情感。”“看出便看出吧,吾又未曾有过任何隐瞒。”斧钺看着苏灼,又继续向前而去。
”她竟能入此门如入无人之地?“火炔瞑不解的看着景慕晨,”此塔本就是她与兄长的,虽是我掌管,但斧钺仍可控其本能”“你兄长?”“上古始神,景慕峰!”“那她?“火炔瞑震惊的看向八十一层塔中,神情渐渐凝重起来,而景慕晨走到一旁,兄长,你让慕晨镇守这无妄虚海,想必也是为了斧钺吧,可兄长为何又心甘情愿离去,让斧钺一念成痴,一堕成魔......
无期塔内,素琴紧紧抱着龙身,”帝君......帝君.......是素琴不对,素琴拖累了帝君,害苦了帝君.......“金色龙幻化人形,躺在血池中,虽是血污缠身,却半点不减风华,他苍白的面色笑容温暖,温柔的抚上素琴的脸,“琴儿,你终是......来了“......
斧钺站在苏灼身后,冷眸竟不防流出几滴泪,未来得及逝去,苏灼已然察觉。”听闻十万年前,始神夫妇之死远比这来的惨重,不知帝姬可曾流泪?”“苏灼!”斧钺并未再拭去眼泪,“别逼吾与你为敌”“帝姬心伤自己过去,可有为天下有情人想过,你所承受之苦,为何偏偏要让别人再承受同等苦楚“苏灼步步紧逼,”你闭嘴!”“你是在逃避,你害怕面对,吾是该唤你一声帝姬,亦或者,.........盘古斧?““你与吾滚!”斧钺终是气急,一摇混天铃,竟将没有防备的苏灼轰出了第八十一重塔。火炔瞑感觉到不妙,身形一闪,扶住了苏灼重创的身子。盘古斧的怒火,不可谓不具有可怖的力量。
“怎么回事?”景慕晨恐异象发生,提剑进了八十一重塔内......
“素琴,有生之年,再能见你,足矣。”囚牛爱怜的吻着素琴的秀发,“帝君原谅素琴无心忘却,若有来生,素琴愿与帝君,白首夫妻,恩爱不移。”二人相拥血池之中,素琴已用去最后一丝魂力,斧钺立刻召出青灯,逼出囚牛帝君的魂魄,将二人魂魄一齐收入引魂灯内,燃起了魂火。
自此,天下常有琴者,在丹凤琴上刻囚牛帝君与九天琴女的故事,是以祭奠如此大爱,当然,在后人眼中,此流传是否属实也无从考证,却是有情之人引以为佳话。
慕晨在其后凝视斧钺,”你未告诉他们,给青灯作烛的魂魄,是没有来生的么?“而后斧钺没有应她,绕过血池,似是在走向自己的爱人.........
“这儿是我初次见他的地方,那时他还未被蛮荒之力所伤,那般的人儿,浅笑之中,竟让我再也无法忘却,”斧钺摸着高高在上的玉座,“他便是在这向我伸出了手,助我修得真身,慕晨,你说,若他回来时,我在这等他,他会不会很开心?”斧钺卷缩进玉座之中,满足的闭上了眼眸,似是看见爱人向她走来,抱她入怀,嘴角勾起的那一丝浅笑,宛若初尝爱意的少女。
慕晨湿了眼眶,这样的斧钺,才是十万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得帝姬,没有了冰冷,只有少女的懵懂,“够了斧钺,兄长已经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你这样又是何苦?”“慕晨,你可还记得你十万年前让我逃走时所说的来生?”“自是记得的”“那为什么我找不到他的来生?”“斧钺,兄长定是有自己的归途,就如同父神虽是殒落,但其神灵仍在九天之外,兄长定然也是。斧钺,我现在倒是觉得,若是十万年前你我不曾相见,你是不是不用受尽苦楚,兄长是不是也就不用焚毁元神,”慕晨自嘲的笑笑“有那么一刹那,我是很你的。””我也愿你恨我“”我只是恨你是帝姬斧钺,而并非我认识的斧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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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第八十一层塔,斧钺未再看苏灼,只轻轻说了一句,“将这八十一重塔,封了吧,这是他的地方,没有任何人可以染指”慕晨轻声应下,眼看斧钺离去,苏灼不语,随之而去。
火炔瞑整了整衣袍,看着慕晨,分明是有了想法,嘴角扯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