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记住,活下去,依仗着那个体质和血脉,活下去,你可以的,蓝眼一族,可都有着巨兽一般的强大心脏!”托尼挥了个枪礼,龙枪在空中划过“无限的轨迹”,“属下就流连于烈酒之中,在此等待您的回来!”
“哼……”阴影刺客玫瑰却是发出了一声冷哼,暗自筹措着逃跑,可雾龙骑士龙枪再怎么回旋,却始终挡着他的去路,随时有一枪抽打的可能,压着他动都不敢动,只能趴在淤泥上,嗅着墓地特有的腐朽气息,忍耐着。
而这般琐事之后,那不等人的晨曦已下了西边的城头,一点点地往下移动着,慢慢地,不快,如同那踉跄的身影,不慢。
“这个人……”玫瑰闲着也是闲着,也就和雾龙骑士一般,注视着那个踉跄的背影,心里暗暗磨搓着,“主人的心头之患!”
“哟!小贼,还没走呢?难道要我请你吃早饭!”托尼留意着身后的追兵,却是很欠抽地用龙枪挑起了一块污泥,贴到了刺客玫瑰的面巾上,“可我从没吃早饭的习惯,要不将就点吧?”
“你……”玫瑰没有去推开恶心的污泥,忍者,忍耐着,等待龙骑士失误的一刹,即便机会渺茫,可刺客的天赋给予了无限的耐心。
“呼,阿布索伦那个混蛋倒找了个好苗子!”托尼眼睛一眯,态度正了不少,更是收回了龙枪,给其让出了一出路,“走吧,等你厉害一点了,再回来吧!”
“……”玫瑰瞬间身化残影,消逝在了墓园之中,没有一句遗言留下,只是在原地留下了那柄被龙枪磕断的匕首剑刃,却带走了剑柄。
“小家子气,不会是个女的吧?”托尼看着眼下这无声的宣战,眉头一挑,笑骂道,“不爱惜自己匕首的臭屁孩子,这麻烦你还是找亚修那小子去吧!”
“好了,那个傀儡城主也该来了,真麻烦,又得打一架了!”托尼抖了一下龙枪,将那匕首断刃一击砸进了那巨大石碑之上,通体没入,权当留作标记,随即龙翼翻腾,扭转冲向了凯旋大道上那一群观望的看客,龙枪之上,数道波纹散出,迫得上千重甲纷纷退让,将整条大道都腾了出来。
而远处,有一骑东来,盔甲银亮浮影,大剑厚重徜徉,马蹄声“砰砰”,带着凌冽的寒意。
“哈哈哈!理查德,你个卖主求荣的叛徒败类,我,托尼·克尔赞,打不死你!”雾龙骑士托尼跳下了龙鞍,在大道正中央站定,龙枪黄芒消散,空留一柄阔剑,迎着战马,掏出了酒瓶,一饮而尽,却是顺手将酒瓶朝着来人的脸远远地砸了过去。
“嘭!”酒瓶被大剑劫下,变作了一团粉末碎屑,洒落在石板之上,叮叮当当一片作响,清晨果然是安静的,无人语,无人动,唯有马蹄作响,单调清晰。
不过三个马位,代城主理查德已纵身跳马而下,身随剑去,缓了冲力,站立在了托尼身前,双目扫过,却是皱起了眉头,拧起了高鼻,也不知是不满那一整队的松散盾卫,还是厌恶眼前这酒鬼的一身酒气。
“别看了,有我在,谁挡得住亚修的去路!”托尼打了个酒嗝,再是打了个嗝,将胃里的酒气连带着恶臭直直地喷向代城主的面庞,一股子戏谑。
“醉鬼,不在酒馆买醉,要来这送死!”理查德手中那门板般宽硕的大剑成了扇子,挥舞着扬起了吹散酒气的风,其心下是满满的无奈,一个龙骑士,即便是元素龙族中的雾龙,其实力也相当的恐怖。
“你倒是试试啊!”托尼咧嘴大笑,露出了淡黄色的牙齿,也是,一个月的买醉堕落,洗漱刷牙这种事早被忘了,如今一口的黄牙,还有自己闻不到的恶臭,带满了街头流氓乞丐的洒脱,恶心着那所谓的代城主。
“……”理查德语塞,瞄了一眼渐行渐远的亚修,墓地里穿梭,身影时隐时现,却一直朝着远处那洞开的监狱石门而去。
理查德见此,恨得握紧了双手,银丝链甲编成的护手嘎吱呻吟,带着大剑微微颤抖,终究是咬牙道:“我还真想试试,没有龙,你也就是个普通人!”
话音刚落,其大剑跨越两人间数米的距离,画出一银色匹练,席卷而来,直扫托尼的面门。
“剑,不是越大越有力的,也就一群脑残的工匠才想着把剑打造的这么大!”托尼的阔剑缓缓地挪到了上方,在匹练来袭的路上以逸待劳,这把剑不过手掌般宽,在那大剑下显得纤细异常,如同一颗牙签去抵挡陨落的巨石柱。
“呼!!”一抹涟漪,骤然间散开,席卷着周围,扬起一片尘埃,却没什么声音,那门板宽硕的大剑已真成了一把扇子,扇出了一阵扬起尘埃的狂风。
“……”理查德脸上流露出恼羞,大剑反手顺势再劈,力道更加了三分,可结果依旧是扇出一阵风,连点声响都没有,唯一有点区别的,不过是托尼换了格挡的方位。
“差距,有这么大吗?”托尼添了下嘴唇,将一丝酒渍卷了回来,权当回味,而话里依旧调侃着,“对力量的控制,看来你还没摸到,可惜,可怜!”
“你……”代城主牙关咬紧,脚下发力,拖剑后退三步,随后周身弥漫出无形无色的气劲,宛如一件纱衣,不断积蓄着,不过三息,那股无形无色的气劲便暴涨成了一圈,在其操控下迅速涌上了大剑之上,随即身影流转,理查德在石板上踏出三道残影,瞬闪至托尼右侧,一记拦腰横斩,带着凶悍的气势,一刀两断。
“生命元力!”托尼收起了那股子放荡,身上也随之浮起了一丝气劲,如游蛇一般缠绕上了手中之剑,剑体垂落,依旧挡在那大剑来路上,还是那般随性的感觉。
“嗡——”低鸣,极其深沉的低鸣,在两剑相交之际,震晕了两旁数百名看戏的士兵,那一双双翻白的眼,还有一缕缕耳道的血丝,无一不在控诉着力量的肆虐无情。
“还不错,力道还可以,我都有些耳鸣了。”托尼闲着的左手小指塞进了右边的耳朵里,掏着有的没的耳屎,吧唧着嘴巴,“这几年,挺用功的吧?”
“……”理查德沉默了,手中大剑垂下,磕在了坚实的石板上,却已是居中而断,断刃摔落在地,跳动着砸起了不断的铿锵。
“死心了?不像你啊,换把剑继续啊!”托尼把剑扛在了肩头,打了个哈欠,没脸没皮地劝导着,“要持之以恒,要有毅力,你看你为了颠覆阿伯克龙比一族,潜伏了十年,这种……”
“闭嘴!”理查德将手中的残剑狠狠地投在了地上,胸口剧烈起伏,歇斯底里地叫嚣道,“托尼,你是很强,可你没脑子!我有的是办法让那个臭小子自己滚回东区去,有的是办法。”
“来人,去把他的那些同伙带来!”理查德一声令下,几个盾卫队长便是放下了重盾迅速回身而去。
转眼功夫,一中队巡逻兵便是押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而来,大都衣裳褴褛、一脸淤青红肿,更有甚者不是刀口肆虐、血肉模糊,便是断手断脚、奄奄一息。
“要挟?拿这些人要挟那个混小子,倒是好手段!”托尼眉头一挑,啧啧声一片,却是眉头一挑,转道,“可惜,没用了,时间到了,那个老家伙出来了,他可不会管亚修个人的想法。”
“那个混小子愿意走还好,不愿意走,八成要被打晕过去带走!”托尼一脸的坏笑,隐隐还带着一丝丝地恐慌,似乎在期待着,更在庆幸着。
“……”理查德突然望向了西城墙的晨线,晨曦之光已然弥漫到了城墙角,更是穿过了那洞开的石门,投射进了黑漆漆的地牢之中,“亚修,你的那群兄弟……”
“嗷!”一声长吟声,自西城监狱那洞开的石门中冲出,响彻了天空,宛若惊世雷鸣,淹没了所有声音,唯独流转着一曲肆意的狂笑,“哈哈哈!十年了,在这昏暗无边的地下,有十年没见过阳光……这阳光,真舒服!”
“啊哦!那老头子出来了!被关了十年的老不死,脾气一定不好,被抓到还不得脱一层皮。”托尼的脸色骤变,脸上的坏笑邋遢成了癫痫,把剑一收就是闪进了混乱的人群,竟是溜了,连自己的雾龙坐骑都不招呼一声,“亚修,走好你的每一步,我就不奉陪了。”
托尼消失了,在长吟之中跑得像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