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昊得到父母的默许之后,也没有和二老商量具体离家的时间,便和徐哲一起买了去北京的火车票。
这天晚上,钟昊和父母一起看电视,母亲问道:“你现在什么打算?上次说要去北京,定了么?”
“定了,我正好要给你们说呢!”钟昊想着这是一个机会,一直想找机会开口说车票订了的事情,但是想到没有和二老商量,便不敢开口。母亲这么一问,便可以顺利成章的说了。即使他们二老不愿意,也是生米煮成熟饭,只要车票买了,父母是不会轻易让退票的,因为他们也知道,退车票是需要花钱的。
“那你就确定去北京了?”父亲追问道。
“恩恩,我和徐哲一起去,买的八号的车票!”即使他心里有把握,但是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去说,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时间,又不敢直视父母的眼睛,斜眼看了一下他们的表情。
“你都订了,还给我们说什么。”母亲明显有些不高兴,心想,这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了,去北京这么大的事情也不提前说一声,就自己定了车票,确定时间了,也不征求一下意见。俗话说女大不中留,这儿子也是,年纪大了也是留不住啊!心里虽是这么想,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钟昊听了母亲的话也感觉很尴尬,心里默念一百遍“不要发火,不要发火”。
但是父亲不像母亲那样,什么事情都可以隐忍,在儿子面前,心里想什么便直接说出来:“这长大了,是不中留了!什么事情都自己做主了?”
钟昊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明显是他祈祷的神明没有起作用,父亲还是没有能忍住心中的怒火。他本想辩解,但是一想,父亲本就是一个传统的人,什么事情讲究的都是父父子子。再说了,本来就是自己理亏在先,要是再和父亲吵起来,那事情更是不可收拾了,便又忍住没有说话。
母亲见这种情况,知道这样是唠叨起来,指不定两个人还会吵起来,吃亏的总是儿子,便打岔道:“你刚说订的几号的票?”
“下个月8号。”钟昊回答道。
“今天几号?还有几天时间。”
“还有十天。”
“那你现在的工作呢?”父亲见母子两个聊的起劲,便顺了气,又问道工作的事情。
“现在的工作辞了。”钟昊还是不敢直面去看父亲。
“那你打算去北京找什么工作?想好了没!”父亲虽然严厉,但是说到正事的时候,还是比较关心儿子的,毕竟不像母亲,只关心儿子的生活起居,他更关心的是孩子以后的发展。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还是很明事理的。
“去了再看吧!现在的工作满大街都是,不会饿着的!”钟昊见父亲的气色有点儿变化,便也没有那么谨慎的,便和平常一样,放松了很多。
“给你就是满大街的,你去北京了,人家怕你!”父亲这话明显是气话,他听的出来儿子没有说实话。
“那你去了住哪里?”母亲有将话题转移到了生活方面。
“去了先在徐哲哪里住两天,工作确定了,租一个近点儿的房子,住下就行了!”
“徐哲现在北京干什么?也是在上班吗?”这显然是父亲关注的问题!
“他没有上班,他去北京复习,打算考研究生。”钟昊回答的言简意赅。
“你看看人家,知道考试,你念了几年书,我看你是白念了!”父亲指责道。
“那徐哲也是租的房子么?他在北京也没有个亲戚啥的?”母亲再次将话题转移过来,还不等回答,又问,“那你们去了怎么吃饭呢?”
“买的吃!”
“那得多贵啊!”
“贵,那也得吃饭吧!等都安顿下来了,我就自己做的吃!”
“不管怎么样,得给自己弄的吃好了,吃好了才有力气干活儿。”父亲说话直白,但是话粗理不粗。
“嗯嗯。”来自父亲的关心,竟然让钟昊不知道怎么接话茬,便应付的回应了两个字。
“你也给自己好好规划规划,有个打算,到了北京以后找什么样的工作!进什么单位。别像村里那些孩子一样,听说是出去挣钱了,整天换工作。我没念过书,但是我知道老是换工作,怎么能挣到钱,挣的钱都让换工作给折腾没了。”父亲说了这么多话,每一句都离不开工作。
“恩恩,知道了!”
“话是这么说,到那边工作是一方面,身体还是要紧,不要为了省钱,不好好吃饭!”母亲似乎不关心父亲说的话,总是想到哪里说道哪里,说的都是自己关心的话题。
“去到北京,那边消费高,不要总是和别人比较。看人家买这个,你也买,买那个了,你也要。你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还有把你的婚事也操心操心,别整天吊儿郎当的。”钟昊也感觉父亲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
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这个话题上了,不是刚才还讨论工作的事情么。为啥每次不管谈论什么话题都可以很巧妙的和这个话题结合在一起呢?钟昊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逻辑,心里琢磨着,便又听见母亲说:“你爸说的对,你这事情得抓紧了,和你同岁的人,人家孩子都多大了。”
关于这个话题,父母一直是保持统一战线的,不管任何时候,只要提到这个话题,他们两个就会很默契的保持一致针对儿子,用各种方式谈论这个话题。这是钟昊最不想面临的局面,就关于这个话题,每次都可以唠唠叨叨说半天,而且还不带重复的。从理论,到例证,从好言相劝,再到严逼利诱,使尽浑身解数,就是为了说服儿子。
“要不你今年就别去北京了,年底结了婚,明年一起去吧!”母亲很自然的将话题正式转入到了结婚方面。
“不行啊!这票都买好了,再退票又得白花钱!”钟昊这一招是致命的,只要提到钱,父母就会妥协的,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父母都是农民,他们的钱真正是用汗水换来的。大夏天在太阳底下做体力活,得到的是微不足道的报酬,所以对于钱这件事很敏感的。这也是钟昊有时候让人感觉抠门的原因所在,因为他知道父母挣钱不容易,所以他得省着花。
听到这个票退的时候要花冤枉钱,父母便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母亲又说:“那你这几天看看你还有什么要带的,给你去买点儿,听说北京那边的物价高,刚去人生地不熟的。这边买好带过去,也方便。”
“好的!”钟昊暗喜,这一次又逃过去了,就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让二老不再提结婚的事情,的确有点儿小小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