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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古代遗物

感谢青天之境和我为书狂读者朋友的打赏。

凭借奥术视力的辅助,里昂马上认出,这位“弟弟”身边的随从,尽管都是生面孔,但是个个都是高阶法师。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如果里昂没搞错的话,距离现在并不是很久——莱伊的身上还没有这么耀眼的魔法光辉。不过魔法物品这种东西,以王子的身份来说并不是很难得到。比方说王都里经常举行的拍卖会,就时常有高档货出现。里昂的魔法装备虽然不多,但是只要他肯在这方面多用点心(再加上一点好运气),弄到三五件高档的魔法物品并不算太难。但是随从的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乏趋炎附势的人,哪怕是高阶法师也不例外。身为王子,只要有合适的条件,让高阶法师作为随从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里昂很清楚,莱伊并没有这个能力。

在这座王都里,只要眼睛没瞎耳朵没聋的人(毫无疑问,所有的高阶法师都不属于这个范畴),都知道这位第三王子是私生子——这个出身本身就代表着很多含义。其中之一就是他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同时也意味着他手头资源有限。任何一个高阶法师都不会跟随着这么一个既不能给他们带来财富,也不能给他们带来前途的“私生子”王子。

话说回来,如果莱伊有这种能力的话,那么上一次他身边就不是一帮不那么出色的随从了。更不会被里昂嘲笑一番,说他身边“跟着几个废物”。

所以除非是其他人插手,给了莱伊经济上的支援,否则莱伊是绝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找到这么多的高阶法师随从的。

很明显,这一次莱伊就是特地来显摆的。

正如人们知道的,国王有三个儿子,但是三个儿子却有着不同的母亲。就像所有此类的家庭可能会发生的一样,三个王子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长子和次子倒也罢了,两个王子好歹都是合法妻子的孩子,如果不是王位继承的问题,或许双方的关系并不会像现在那么糟糕。但是第三个儿子却是一个私生子——换句话说,是国王在娶了现任王后之后,和情妇生下来的。

所以,里昂天然就不喜欢这个弟弟。在他内心的观念里,与其说那是他血缘的兄弟,不如说是让他(以及他的母亲)出丑的外来者。

要不是国王的身份在那里压着,别人不敢置评的话,估计现在早就被人鄙视到死吧。在外面瞒着妻子养一个情妇是一回事,但是把私生子带回来并且予以承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没错,人要对自己的事情负责,但是这样做无异于宣布自己对于情妇的责任超出对妻子的责任,那就完全违反了这个世界最通常的价值观了。

里昂冷哼了一声,他停下了脚步,想要找个合适的角度好好的讽刺一下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弟弟”。就在他还没开口的时候,他看到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在奥术视觉下,这个新来者全身上下的魔法光辉足以亮瞎人的眼睛。来的正是的他兄长——或者说,****。

“哦,很难得,里昂、莱伊,你们居然在这里?”****笑着——当然,笑容中透露着明显的虚情假意成分。“怎么,在讨论什么?”

里昂开始感觉到有点不太对头。虽然说兄弟三个凑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是真的有这么凑巧吗?特别要说明的是,和里昂不同,另外两位王子现在并没有肩负着什么职务,并不会经常出现在王宫内。莱伊是为了显摆自己王子的身份,所以故意在这种人多的地方晃来晃去。而****在这个时间段这么“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这里,让人觉得其中预谋的成分很大。

“没什么,偶然见面而已。”里昂回答道,然后他迅速的转移了话题。“那么,大哥你怎么今天这么有空,来这里?是去见父王吗?”

“哈,可以这么说吧。”****说道。“是这样的,我向父亲要求借一件古代遗物欣赏一下。”他看着里昂的脸色,毫不意外的看到里昂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父王也同意了。”他慢慢悠悠的说出最后一句话,让里昂的脸色刹那之间变得煞白。

“古代……遗物?!”莱伊故意问道。里昂的失态实在太过于明显,以至于任何人,包括莱伊,都能察觉的到。

“是,没错。古代遗物。”****恰如一个指导弟弟的兄长会做的一样,开始仔细的介绍起来。“那是一千年前,我们的祖先,也就是因奥尼奇年代遗留下来的贵重遗产。古代遗物主要有两种,一种是我们的祖先使用异世界的材料,亲手制作的物品,象征着我们高贵的血统。另外一种则是在战争上取得的战利品,代表着我们祖先取得的伟大荣耀。”

“啊,有这么珍贵的东西吗?”莱伊装作极其无知的样子。“它们附带了魔法?”

“不是的,它们不是魔法物品,但是它们的象征意义极其重大……”****微笑着为两个弟弟做科普,虽然傻瓜都明白这根本就是装模作样。王子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古代遗物是什么?“它们的价值远在一切魔法物品之上。因为古代遗物是不可制造的,而遗留下来的,也越来也少……我们家族曾经拥有相当可观的古代遗物,但是现在……”****慢慢的说道,他明明是和莱伊一问一答,但是目光却停留在里昂的脸上。“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这么说……只是纪念品?那也没什么。”莱伊的目光同样看着里昂。后者面无人色的神情让他心里真的太痛快了。

“啊,为什么只是最后一件了?”莱伊满脸好奇的问。“难道是保管不善而损毁了?”

里昂踉跄了一下,幸好身边的瓦鲁及时扶住他,才让他没有更加丢脸。古代遗物……古代遗物……没错,他的家族,因奥尼奇的直系后裔,帝国的王族,还保留着最后一件古代遗物,这也是里昂的希望所在。

如果没有继承王位的机会,王子的命运其实并没有书上写的那么美好。至少里昂很清楚,一旦兄长继位并且有了自己的子嗣之后,那么他的命运几乎是注定了——如果没死的话,会被终生软禁在自己的府邸里。对于那些胸无大志只想混吃等死的人来说,这或许也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但是里昂可不想这样。所以,他的想法就是乘着父亲还在位,去南方当一个独立的法师领主。名义上从属于帝国,实际上却是土皇帝的那一种。

而这件事情的关键就在于古代遗物。

对于普通人来说,古代遗物几乎没什么意义。前面说过,它们不是魔法物品,除了纪念价值(也许还有一点观赏价值和学术研究价值)之外没啥用,但它们却是成为法师领主的关键。

在帝国疆域的南部,靠近星海的区域,有一片表面上归属帝国,实际上完全独立的土地。它的统治者是一群法师领主,一群无法无天,几乎不对帝国承担任何义务的魔法师。最初的法师领主源于千年前的破晓之战,那些战争中战功卓著的魔法师从救世主手中受封于此。但最初的法师领主只有五十来个,但是现在却膨胀到数百个。如果再考虑到他们之间内战频繁,时不时出现家族断绝,领土被吞并的情况,很容易就能猜出这样一个事实:不断有新人加入这个群体。事实上,在因奥尼奇之后,不止一位国王将兄弟或者儿子册封于此。他们或许打算借此实际控制这里,但是结果却只是让这里越来越混乱,最终成了现在这样没人管的局面。

表面上看,只要你钱够多,手下够强,你就可以在那里割据一方,称王称霸。但是实际上,法师领主们也有他们默认的规则,比方说,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纠集一帮部下占据一块地就能成为法师领主的——至少,你的邻居们不会承认。如果发生冲突,新来者会很容易发现面对一个联盟的围攻——周围那些昨天还打的你死我活的法师领主转眼就联合起来,一起对付你这个外来者了。

理论上说,只要你实力够强,把敌人全打趴下了自然就行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面对十倍甚至数十倍强敌的围攻呢?所以理论也只是理论。想要生存下去,必须合纵连横,而合纵连横的前提就是必须要被法师领主们承认为他们中的一员。而想要得到承认,就必须证明你的家族传承同样古老而高贵,并不逊色于他们。

这可不是改改族谱,牵强附会的挂名一个祖先那么简单的事情。你得拿出实物证据出来——而唯一能证明这个的证据就是古代遗物。它会证明你的祖先也曾参加过破晓之战,证明你的血脉里流动的是古老而高贵的血液,让你得到邻居们的承认。

这是一个被所有人默认的潜规则——王子也不例外。历史上,那些被册封的王子、亲王们都得到一件古代遗物,才能在南方这里成为一个法师领主。当然,成为一个法师领主不等于你的家族能在这里顺顺当当的发展、繁衍下去,通常情况下,一旦支持你那位国王挂了,苦日子就来了。但是如果不能被承认为一个法师领主,那分分钟都活不下去。

这就是为什么王室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件古代遗物了——这种东西现在对魔法师来说,特别是对那些有野心的魔法师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别指望法师领主们出售自己拥有的古代遗物的,因为这是他们统治权的法理依据。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冒着危险想要弄到一件,却发现自己连冒险的机会都没有——因为这种宝物被拥有者妥善而小心的保存起来,极少外流。

这就是为什么里昂变色的缘故。他原本打算是完成国王交代的任务之后,要求这件古代遗物作为奖赏。前面说过,这是王室的最后一件,所以国王也珍视万分。里昂觉得,自己只有完成那么艰难的任务之后,这个要求才有可能会被父亲满足。

但是现在,这件东西……居然落到****的手中。没错,目前只是“借”,不是拥有,但是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不小心”把古代遗物损毁或者遗失了,难道会被剥夺继承权?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再退一步,直接给了莱伊也不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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