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尚见石阶上是位女子,将头地峡,眼观鼻,鼻观心,双手合十道:“女施主,此处乃老衲清修之所,佛门清静之地,请勿大声喧哗。”
女子见和尚一出现就指责自己,星眸一瞪,气呼呼责问道:“我明明看到一位游客进去的,凭什么他能进我就不能进。”
此时,来到门口的赵飞,已经认出这名女子就是船上看到的黄衣女子,同船的刘逸少曾经说过,姑娘姓周名宣。
他看周宣如此蛮横,心中顿时不悦:靠,这算哪门子理由,叫你这么说哪天我看到皇帝回寝宫,老子也可以进去了?看你穿戴至少也是富贵人家的千金小姐,长得这般雍容华贵,怎么如此不讲理,以为长得好看就了不起了?
慢悠悠的从屋中踱步而出,来到女子跟前,身体都快贴上去了,鼻息间传来似牡丹淡淡的清晰的芬芳,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赵飞笑嘻嘻的说:“我刚才在里面洗澡,正好被你打断了,如此私密之事,你想参观,也得容我脱了衣服再进去吧?”说着,上下其眼,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眼前女子。
这一番话,顿时将周宣肌白如雪的雅颜羞得通红通红,她面色一紧,退后了好几步,峨眉紧皱,美目狠狠剜了赵飞两眼,胸脯不住的起伏:“又是你个登徒子,竟敢如此胡言乱语,你等着,别让我在看到你,哼!”
女子跺了跺脚,气哼哼的走了。
弘一大师的禅堂紧挨着藏书阁,两个建筑之间铺一石板路,路的两边都是一两人才能合抱的参天大树,树叶婆娑,显得清净凉爽,周宣刚刚拐入石板路,迎面过来一男子,二十上下年级,长眉若柳,身如玉树,高挑的身材穿着冰蓝的上等丝绸,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风度翩翩,张扬着高贵与优雅,此男子正是和周宣同船相陪的宋翊。
周宣看到宋翊,停下了脚步,十分无奈的探口气,心道: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就摆脱不了呢?刚才本想进禅房避的,未想被那个混蛋给挡住了,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客栈歇着呢。
周宣站在原地叹气,对面的宋翊快步迎了过来,右手一抖,收起象牙纸扇,走到了周宣近近前,微微欠身,嘴角挂着优雅的笑意,用那富有磁性的男中音说:“在下寻了半天,未想上柱香的时间,小姐已经走了这么远。”
周宣如绸缎般光滑的鹅蛋脸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大雄宝殿里有些憋闷,我瞧这里绿树成荫,特意来乘凉。”
“此处冠如华盖,却是乘凉的好地方,不如我们在这坐一会吧。”宋翊用扇子指了指一旁的石凳,提议道。
“算了,”周宣语气带着些怒气,“此处风水欠佳,坐时间长了容易生病。”
宋翊和周宣相识颇久,她平日言谈举止一向高雅端庄,鲜有失态,今日也同样如此,这片刻功夫,不知她为何绣眉紧锁,一脸怒气,顺着她的目光,看到数十步远的一座禅房的石阶站一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以及一身强体健的少年,心思缜密的他不看则已,只是这么扫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三分。
心中暗道:你小子命大,在船坊上,我刚安排好准备人收拾你,恰巧船坊失火,让你躲过一劫,未想在这又碰上了,看你今日还往哪跑。
宋翊咬牙切齿的攥了攥拳头,脸上的阴冷一闪而过,随即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扭头跟身边的周宣笑呵呵的说:“既然此处风水不好,不如到前方的八角凉亭歇歇,那儿视野开阔,微风徐徐,用来歇脚最好不过。”说着,顺着石板路抬手数里开外的一座凉亭。
此时,周宣似乎平静了一些,扭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凉亭,抚了抚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的紫水晶缺月木兰簪,应道:“好吧,过去歇歇,我们就下山吧。”
说着,转身朝前走去,莲步微挪,裙琚翩飞,显得明艳端庄,雍容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