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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人生一度

“天玑!天玑!”

“苏醒吧,愤怒的主君,弱者正逐渐变强,正义将会新生!”

“天玑,我的弟子!醒来吧!”

水的温度一下子升高许多,天玑突然地睁开了眼睛,他疑惑而熟悉地打量四周,果然他又进入了这个潮湿阴暗的梦境,与之前不同的是,他能感觉到自己漂浮在水面上,在缓缓地向某个方向移动,而且水温不再冰凉,反而有些发烫;恍惚中,一句接一句的呐喊与悲鸣从水面的尽头传来,源源不断地冲击着黝黑明亮的水壁,扩散开一圈又一圈圆月似的波纹。

“唉!如此弱小的人,怎么可能继承我的衣钵?”又是一句无奈的叹息。

天玑神奇地从水面上坐了起来,他身下潺潺流动的水倒像是一条温暖的毛毯,“你是谁?”他不知该望向哪里。

“我是谁?”那声音发出一声苦笑,接着整个空间都散发出耀眼的光,晃得天玑睁不开眼,“我是冷漠的苍天,是暗淡的星辰,是热烈的太阳,是无穷无尽的轮回,是遭人唾骂的命运。”说到此处,空间的光芒忽然地消失了,激昂雄壮的豪情在一瞬间转变成悲凉的语调,“同时我也是无能的凡人,是凄惨的败者,是孤独的旅人,是死后不灭的野鬼,是被人遗忘的英雄。”

天玑吃惊地说不出话来,这如鬼魅般的声音似乎是一位曾经叱咤风云的高人。

“但是我的力量是缺失的,悲乎云鹰无翅,安能翔空。”他莫名其妙地说道。

话音未落,一团微光从漆黑的深处飘了过来,摇晃地悬浮在天玑的头顶,天玑抬头一看,灰色的幻心剑竟隐匿在这微弱的光辉中。

那声音又响起了,“我本想和你聊聊本尊波澜壮阔的一生,奈何春风不至,杜鹃难啼。”

“你到底是谁?!”天玑有些生气,这位神秘人总是说些文绉绉的话语,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忽然静默了,但天玑感到一阵强烈的悲伤情绪扑面而来,缓缓的流水声仿佛是从他脸颊流淌下的眼泪,“看清楚了,”他冷冷地吩咐道,“此招名为‘人生一度’!”

天玑好不惊奇,心想他所说的‘人生一度’难道就是《金乌真诀》里记载的剑招吗?他不禁屏住呼吸,心脏在砰砰地直跳。只见他头顶的幻心剑像是突然被人握住了似的,迅速地向后倒退,那无形的人影发出一声心满意足的大笑,同时幻心剑也响应般地散发出七彩的光芒,似乎是两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都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狂舞,挥剑,突刺,横削,一招一式,清晰地映照在天玑瞪得老大的眼睛里。

“下次再见时,我会教你第二招。”那声音渐渐地远去了,泛着微光的幻心剑突然从空中笔直地落到了天玑的怀里,“现在让那些轻视你的人都得到血与泪的教训吧。”声音消失了,下一秒咸味的海水就从角落里往中央奔涌而来,将还处于震撼之中的天玑整个淹没!

他真实地醒来了!“哇噜噜……”天玑吐出一连串的气泡,他连忙将嘴捂紧,避免失去过多的氧气。他环顾四周,漆黑的海底就像是地狱的深渊,寒冷的海水已经浸透了他的身子,还妄想夺取他内心的温暖,然而却被一团火焰拦住了去路,他讶异地低下头来,发现怀里的《金乌真诀》不知怎么掉了出来,与一旁的幻心剑相映成辉,硬生生地提高了他身体周围的温度。之前浊对他所做的一切如同蜜蜂的尾刺一般深刻地蛰在他的脑海里,“血的教训!”他情不自禁地抓住了幻心剑,掩藏不住的杀意卷起波涛贯穿了海底,直逼上方!

距离天玑几百米以上的海面依旧风平浪静,明黄的月亮照射出皎洁的光辉。

“说话啊!”浊怒目圆睁,黑色的龙须被不稳定的鼻息吹得乱舞,“再不说,本大爷吃了你!”

那弱小的孩子却越发的坚毅,两片嘴唇抿得老紧,此时他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可那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伤心,他之前困在恶龙的腹中时,就感觉到天玑的气息越来越衰弱,而现在那股生命力竟然完全消失了,说明天玑已经被眼前这条恶龙杀害了。

“呸,算了,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听话!”浊恼怒地说道,他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将落吞下肚子,忽然他身下的水面一阵波动,表面还泛起剧烈的水花。

“他还没死?!”惊喜和疑惑分别出现在犬落和浊的脸上。

一束白光亮起,溅起十几丈高的水浪,而后齐刷刷地落下形成一道流光银白的瀑布,瀑布的一端屹立着不以为然的恶龙,他并未把这突然的变化当回事,他只想着再次折磨这个不知死活的凡人;瀑布的另一端,面色冰冷的天玑握着幻心剑,眼睛紧盯着前方。

瀑布消失的刹那,天玑也随之失去了踪影。“你可真是愚蠢啊!”浊仰天大笑,“留着你的狗命逃走不好吗?!”刚说完,他像是发现了天玑的身影,龙首右转,朝着右前方吐出炙热的火焰!

烈火过处,将底下的海面映得通红,天上的明月也瞬间失去了光彩。“该逃的是你!”天玑突然在浊的上空出现,他双手举起幻心剑,乘势就要劈向相对脆弱的头颅。

剑光在浊不可置信的瞳孔中放大,他连忙扭转身子,同时伸出锋利的龙爪,向上方的天玑抓去,“看我如何捏碎你!”

瞬间,剑刃与龙爪撞击了,“啊……”浊痛叫着收回爪子,他的掌心居然被幻心剑的一击刺穿了,金黄色的血液正顺着手臂向下流淌,他惊骇而又愤怒地看向天玑,相对于外表的伤痛,这凡人墨色眼睛里透出的杀意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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