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褴褛的站在千万银甲军面前,他的身后是一个漆黑的洞口,青年苦笑一声,声音嘶哑的道。
“纵然逍遥一生,最后还不是落的这般下场,可惜了,我的计划啊,可惜了。”
他将目光投向那浩壮大军的最前方。那站着一个蓝袍的中年男子。当他看到中年男子那失望,恼怒,后悔等等情绪交错的脸色时,目光明显顿了一下。
“来吧,你们的人海战术也不过尔尔,哈哈!”青年似乎癫狂了,放肆大笑道。
蓝袍中年男子仿佛在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斗争后,终于做出了决定。
“逆子,当初你离经叛道,就早该想到这一天,如今步入这般田地,也是你自找的!来啊,众将士,与我一同除魔卫道。”
听其一句话,身后的千万银甲军顿时齐齐大吼:“除魔卫道,天经地义。离经叛道,天诛地灭。大魔,还不来送死。”嘴上虽这般有气势的说道,但千万军将却无一人敢带头上前冲锋。
“哈哈,所谓除魔卫道,天经地义。哈哈,可笑。若天经地义,那天地为何不将我抹去,而是等你们这些蝼蚁来围剿我。”青年声音仿佛有一股特别的威慑力,让方才骚动的银甲军重新归于安静,不过千万人目中那不甘的情绪却无法威慑。
“你们……你们真是废物!”见部下被敌人一句话震慑住了,蓝袍中年男子不由气节。
青年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道:“还想除魔,自己心中的魔念都未除尽,就想灭我,哼。”
“该死!”蓝袍中年男子怒骂一声,带头冲了上去。顿时他身后的大军就动了。浩浩荡荡,仿佛无边无际,穿着的银甲在阳光照射下好似流淌的银河,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终于来了吗,这一刻。”青年自语,然后身体前冲,在原地留下了一串残影,几乎是眨眼间,他就冲进了那浩荡的大军中。
碰撞声,拼斗声不时响起。并非这些银甲军没有战斗力,而是他们所面对的对手太强了,让他们没有丝毫战斗意志,这才自乱了阵脚。
青年如一道幽灵,不断的穿梭在人群间,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所过之处,鲜血四溅,惨叫迭起。
“啊!他明明可以一击就将我们都抹杀掉,为什么还要不断的戏弄我们。”一个士兵在绝望中叫道,他刚刚看到了他身边的一个人被那个青年打了一拳,就生生爆成了肉酱。
他这一句话说出了所有绝望士兵的心声。
看着那在肆意杀戮的人影,那目中的寒芒和嘴角的冷笑,或许他们知道了答案。
抹杀生命不眨眼,面容冷酷如寒冰。这就是他们不自量力要除的魔吗?看来方才青年对他们的评价确实不假,就是两个字,可笑。
刚才带头的蓝袍中年男子目呲欲裂,他在不断的咆哮着,他的长衫上,沾满了战士们的鲜血。
“住手!”蓝袍中年男子吼了一声。
正无情屠戮的青年停住了动作,然后转过身,正面面对着蓝袍中年男子。乘着他与中年男子对峙的那一会儿,他身边的银甲军立刻慌忙的躲开了。
只见青年舔了舔手上的鲜血,然后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你说得对,确实应该住手了。”
蓝袍中年男子楞了一下,不过旋即大怒,因为他看见青年纵身飞上高空。
青年手中掐诀,盘膝坐在空中,闭上了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曾经你们已经逝去,而今我将你们召回。消散在历史中的人儿啊,准备好了吗,是时候让他们偿还了。”
青年将双手向前探去,两爪虚抓,然后慢慢将面前的空间撕开,露出的是一片赤红的大地,地面上插着五把形状各异的巨剑。
青年一挥手,那五把巨剑便飞出,盘绕在他的身侧,引的周围空间一次次震荡。
地面上的千万大军看着青年的一连串行为无所作为,因为在这片天地,他们不能飞,不仅如此,他们连仙术也无法施展。这点在他们刚刚进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不过当发现时已经晚了。这片天地的出口已经被前面这个恐怖的青年毁去了。
“欢呼吧,你们是第一个尝试它们力量的人,你们将见证它们的出世。”青年抚摸着身侧一把漆黑如墨的巨剑,阴森森的开口。
青年手一挥,这片天地便被分成了四块。一个块他的所在,一块是蓝袍中年男子的所在,一块是千万银甲军的所在,还有一块是方才青年身后的漆黑洞口所在。
一把炽热如火的巨剑在青年的控制下飞向了千万银甲军。几乎是瞬间,几百万的银甲军就被烧成了灰烬,连惨叫都未发出。
“不!”剩下的银甲军和中年男子齐齐大吼,中年男子更是口吐一口鲜血,身体颤颤巍巍的,指着青年,却说不出话来。
青年不管不顾银甲军和中年男子的情绪,只是自顾自的说道:“刚才那是被你们封的神。”而后又是一把白色中透露出一丝血红的巨剑飞出。
又是几百万的银甲军在恐怖的绞杀中丧生。“这是被你们戮的仙。”
一把墨绿的巨剑带着凄厉的叫声飞出。几百万的银甲军在厉鬼的缠绕中绝望死去。
“这是你们灭的鬼。”青年的声音又响起,那声音在这些绝望的人听着就仿佛催命的死神。
一把闪烁着妖异紫芒的巨剑飞出,几百万的银甲军在幻境中死去。
“这是你们屠的妖。”
最后那把漆黑如墨的巨剑飞出,带着最压迫人心的气势降临。剩余的银甲军在漆黑巨剑的横扫中一个个凋零。
“最后,这是你们葬的魔!”
天地又归于寂静,空间的屏障渐渐破碎,青年从天空中降落下来,在离中年男子还有几步的距离处“咚!”的跪下。
“你……还有……还有脸跪下,你为何……为何不将我……也一并斩杀。”中年男子气息断断续续的说道。
青年望了中年男子一眼,发现那目中的情绪难以描述,有恐惧,更多的是后悔。青年低下头,一滴难以发现的泪珠静悄悄的滴到地面。
“悔了吗?”中年男子讥讽的问了一句。
青年摇了摇头:“不悔,我仅是对自己一生的自嘲。”
“噗!”
中年男子震惊的看着青年,刚才就在他恍惚的那一刻,那把漆黑如墨的巨剑就那么刺入了青年体内。
“你?”
“呵呵,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吧,天下是公平的,能让那么多人陪我一同去死,我也值了。”青年自嘲的说了一句。
“噗噗噗噗!”剩下的四把剑也依次贯穿了青年的身体,就那么将其绞杀了,唯有留下一缕残魂,慢慢的飘向那个漆黑的洞口。
中年男子并没有发现青年剩下的残魂,只是渐渐地躺倒在了大地上,等着渐渐崩溃的世界蔓延到他所处的那处。
“吾儿……”
世间有太多的悔,太多太多,没有人敢依次去回忆。如果问中年男子此生最悔的事是否是养育了那个魔道青年,他的回答也同青年:“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