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的三日里,司南一直呆在屋子里,不怎么出屋。而顾常,自那天后,也未再来见她。
只是那次来的赵德,倒是是不是地就往她这里蹿。帮她送一些饭菜,依旧会难为情地同她讲讲这里发生的大事小事。
“常爷不咋生气,平常都是笑的。”小德挠了挠头,“但这几天脸色就不怎么好,突然间好似谁都欠了他十几坛米缸似的。”又恍然笑了起来,“嘿嘿,其实也真是,在这里的,谁不欠了常爷八、九年的伙食。”
司南静静地听着,一身已褪去了那身大红的喜袍,同赵德借了件女子的中衣,素白淡雅。长发未再绾起,简单松散的束在身后。
司南给小德倒了一杯水,小德早同她聊熟了,便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转而又道,“说起来,有人下去打听过,那日送你的媒婆果然报了官,许收了不少银两,官兵就多找两日。许,再过三四日,风头过去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说着,小德得意一笑,道,“没人能找到这里。”
司南歪了歪头,问道,“会送我回去?”
小德一愣,诚实而有些为难,又十分不好意思的笑了,“实不相瞒,只能送到他们能找得到的地方,那头子深处,有户猎家,常年打猎为生,太难走,官兵懒得去,到时候送你到这里,你就说你迷路了,猎家救了你,你便为了报恩,多留了几日。”
司南却未表态。
小德怔了怔,“你不愿意?”
她点了点头。
小德大惊失色,道,“司南姑娘,你不能想卖了我们吧?那可不行啊,你看我们常爷对你也没做什么,这里的人对你也都挺好的,你可不能翻脸啊,若是翻了,那你也——”
“谁让你进来的!”
赵德话未说完,门外就突然响起了一道愠怒的声音,声音微冷,随着门外的冷风一起窜了进来,引得赵德话音打了个颤。
赵德咽了一口唾沫,依着口型,对司南哀怨地说了一个“完”字,而后委屈地站了起来。
司南看过去,顾常正蹙眉站在门边,冷冷地望过来,薄唇轻启。
“出去!”
小德耷拉下了脑袋,悻悻地贴门边怯步走了过去。
顾常冷冷地盯着赵德一路离开,待赵德前脚刚迈出房门时,冷笑一声,对着赵德的臀部恨很地踹了一脚,而后顺势猛地将门关上,又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她。
顾常的目光在她身着的白衫上顿了顿,方才舒眉,冷声问道。
“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三日不见,他的脸色的确如赵德说的那般,是差极了。
司南道,“就是小德理解的意思。”
“小德?”他冷哼一声,站在桌前,从桌前翻开一个杯子,倒了一杯茶,凉凉地笑道,“看样子赵德常来啊。别跟我卖关子,说你刚才什么意思,要卖我?”
“嗯。”司南点了点头,接过了顾常刚倒完的茶。
顾常刚伸手想要拿杯的动作一僵,抬眼看她,却见对面的女子轻松地喝了一口,道,“送我出去,我就会卖了你,卖了你,你这里的人都会被查到。”
“哦?”顾常冷冷地弯起唇角,一手撑在桌面,另一手一把扼住了她的下颚,捏在指尖,逼她抬头看他,“那我就送你出去,你卖了我,卖了我这里的人,你一样不会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