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庭,寒山一脸冷漠地坐在桌边,长剑放在桌上,眼神中似乎有几分忧郁与嫌弃。
旁边,是不久前被寒山吓个正着,眼泪汪汪,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又哭不出来的褚光。
“天……嗝,娘啦!还好云拂……嗝……不在,寒,寒……嗝公子,你得赔我,嗝!赔我啊!”
寒山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探究地看了一眼褚光。
褚光打着嗝,噎了噎,明白了这种无声的眼神交流,边点头边道,“嗝,对!只要赔我……嗝,赔就行!我要,嗝——”
褚光还未说完,寒山已唰地一下拔出了桌上的长剑,剑尖瞬间指向褚光的喉咙,泛着一点寒光。
褚光当即吓得呼吸一滞,一个响嗝顿时没有了下文,半晌,他噎了噎,看向寒山身后不远处,“凑巧”路过,正看向这边,并一脸好奇,转而了然,又复笑起来的自家公子。
那笑容在湛空晴朗的天气下格外明媚而天真,但在褚光的眼中,左右看着都有点阴森。
“不是,寒山公子,我没想让你这么赔我,不对。”
褚光收回视线,将手挡在面前,慢慢后退提剑逼近的寒山,边摆手边说,“我说的不是这个陪,是那个赔,就是赔我的赔,不是陪我的陪……哎,哎,等等啊,公子说的让你赔,不是我啊!哎……?我不打嗝了,我好——哎哎哎!剑,剑下留情啊!”
司南在西侧客房内入寝,稍作休息,便前去了书阁。长乐府并不大,庭院中却如四处逢春,分明已经将秋,满园却不减一分翠色。褚光同她介绍时,还骄傲地向她炫耀着,这些都是云拂的功劳。
书阁稍有些偏,但十分幽静,阁内两层,皆是近年与往年的史记,于书架上一一列出,极为详细。阁中正有几案与座椅,隔窗是外院的山树,雅致至极,不失为一个好地方。
司南别过褚光,一连几日都坐在书阁之中。她将先帝与顾将的记录都寻找出,随后翻阅了一遍。
在记录之中,顾将军确如云拂同她转告的那般,与先帝互称兄弟。二人其实早在上一代时,家族里便已是世交,而顾将军诚然也常年驻入于西夏、北燕,两国之间的边境处,为保家护国而奉献了近三十几年的岁月年华。
之后,先帝仙逝,新帝登基。传言而闻,说先帝赐位于新帝宁允辞,顾将不满,欲夺帝位,从而与新帝敌对。
新帝年幼,方不解世事,只由得他母妃从中审视朝政。而太后一届女子,自知身薄无力,将养虎为患,故趁百官人心不稳之时,先惩顾将,杀鸡儆猴,天下告知,先帝已去,新帝执权。
司南在书架前转了一圈,在第二排中间停步,于脚边的位置,拿起了一卷覆了些灰沉的牒文。
牒文好似被火烧过,字迹许多都是后期重描的,可清楚的见到两层的笔墨痕迹,与不同的字迹。
司南轻轻翻开,牒文首页便见先帝与顾将之名。在右方下角,墨笔轻轻描写了两字——密函。
司南眼皮突然剧烈的跳了两跳,她将牒文翻开,书册已被火烧毁了近半,在里面只能看见片段的记载,似是记录着顾将生平为先帝悄然所做的事情,例与骆将军府的不合之争,抹杀了朝中的谁人,与西夏国相关的事宜……
司南翻着,突然看见书页一角,写了一个“司”字,而在其下面,火已将书页烧得炭黑,司南细细分辨,那字,似乎……
“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