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步子停下,福身道,“公子吩咐要云拂将折子送到要送的地方去。”
“是不是司南?”骆红妙眼神锐利,大声质问:“我夫君是不是在司南那里!”
云拂沉默了一瞬,道:“是。”
这是长乐府内公认的事情,倘若到处都找不到宁容与,便去找司南,就一定会看见。长乐府内的侍女守卫众所周知,无需任何隐瞒。
“果然,果然,司南……”她凄凉地笑了一下,声音中透着一股悲哀,嘲讽地道,“昨夜我大婚,他一夜未来,是不是也跟司南那个女子厮混在一起?”
云拂对骆红妙的过甚其辞感到有许不满,蹙眉道:“昨夜公子并没有来。”
“你骗人!”骆红妙突然大喊,捂住了耳朵,“你骗我!我不是不经世事的孩童,不会连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你少在这里骗我了,我要进去找宁容与,我要找司南问个明白!”
下人围聚在回廊周围不敢轻举妄动,骆红妙推开云拂,四处张望,在场那么多人,竟然无一人肯告诉她,她要找的人在哪儿。
骆红妙忽然想到了书阁。
对了,是书阁。那日落雪的时候,司南在那里,所以他也在那里。
骆红妙转身向书阁走,云拂见状,将她拦了下来,委婉道:“郡主不如稍等片刻,我向公子汇报一下,现下郡主贸然闯进去。恐怕不妥。”
“有什么不妥?”骆红妙大声冷笑反问,“他们难不成在做着什么?”
云拂蹙眉,沉声打断:“郡主,此言莫过主观臆断了,公子和司南姑娘……”
骆红妙自信不疑,哪里还听得进去云拂的话,只觉得越描越黑,更加断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不顾一切地将云拂推开。
“让开!我自己有眼睛,我要自己进去看个明白!”
云拂被推得倒退了数步,怀里的折子掉在了地上,“郡主……”
“够了!”骆红妙怒不可遏,“我是宁王的妻子,长乐府的女主人,你理应尊我一声王妃。如今你一口一个郡主也就罢了,莫非还想以下犯上,死在这里!”
云拂哑言无话。骆红妙冷哼一声,心想教训一下云拂,抬起的拳头刚刚挥下,一道身影就霎时出现在两人身边,一身白衣胜雪,眉眼淡漠无温,掀起一阵刺骨的寒风,一手毫不费力紧握了即将要砸在云拂脸上的拳头。
来者,正是寒山。
骆红妙只见过寒山一次,当日以为寒山是来客,也未曾注意,现在才发现寒山腰间的玉佩亦是长乐府的字样。
她扭动了手腕,挣扎了一下,却发现对方看似轻而易举地禁锢住她,其实力气却大得很。
她方才固然没有想到真的一拳砸在云拂脸上,所以已在出拳的时候收了力气,以为寒山能够挡下也是情理之中。但现在看来,她和寒山之间的力量相差悬殊,就算她刚刚想要杀了云拂,恐怕都只会自讨苦吃。
可她又怎会甘心?
嫁入这里没有依靠,没有地位,没有权利,连一个侍女都可以义正言辞地教训她……她又岂会甘心?
骆红妙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忽的,她的目光在触及到寒山腰间的那把佩剑时一顿,抬眼看了一眼寒山,另一只手已拉着佩玉将剑取出,顿时骇然横在寒山脖颈。
寒山在那一瞬将头偏开,握紧骆红妙的手也在此时一松,两人大打出手。四处的下人惊呼一声,纷忙推让而开。
过三四招,两人皆是招招毙命,骆红妙力气不比寒山,落入下风。云拂察觉情形不妙,顾不上折子地往书房走去,方走到一半,便见宁容与和司南从拐角的地方并肩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