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如何抢?”
那官臣似笑非笑,看向居中的莫臣:“曾听闻莫臣,与西夏的使节,曾有过罩面罢。”
莫臣神色正了正,捋起胡须思索起来。
众人见有戏,便又有人询问道:“那军心,又要如何稳固?”
“哦?你觉得,当外面那些人知道,虎符并不在太后与宁王之手时,还会惧怕他们吗?”官员阴狠地笑了两声,“上折子,别让太后以为,我等的几年的血汗,都是在陪她玩过家家!”
十五一过,布了一场秋雨,天气就开始彻底的冷了下来。
司南起来的时候,因为酒喝得太多而头晕脑胀,扶着栏杆坐了许久,眼前已经翻天覆地转了好几个转。
云拂将白巾温湿,递给司南,看她忧心忡忡的神情,已经知道了昨日里赐婚之事。
司南将白巾接过,擦了擦脸,浑身上下都散发这一股浓酒的味道。那诚然是壶好酒,一醉过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一觉睡得轻轻松松,了无心事沉压烦心。
云拂也未料到此番情景,明明两人十五之前还如胶似漆,现下十五一过,各自都变成了这幅模样。
云拂不忍去劝埋在书房中神色黯淡的公子,抿了抿唇,打算从司南这里入手调解,小声地宽慰道:“司南姑娘……公子也是无可奈何,如若不然……“
听到“无可奈何”四字后,司南只觉得心中更是压抑,她松了一口气,打断云拂,摇了摇头道:“没事的。”
云拂噤声,张了张嘴,百般千句的话想要吐之为快,却又难言于口,站在一旁怔怔地低下头琢磨。
司南兀自转身,枕边的一块青玉玉佩格外蛰眼,她目光微顿,寻着玉佩看去,玉佩之上刻着的是长乐府的字样,她知道那后面应当有个“司南”。
看着,她缓缓笑了,笑得有些像云拂所说的那种“无可奈何”。
没有什么可开罪于他人的——复仇,是她自己选择的。他曾经那样郑重的问过她是否会后悔,她更加清楚地记得她的回答,她说她不会。
她这一路,都没有后悔。
只是在某一瞬,会感觉到连累到他人时,会觉得一无所有时,自己胸腔溢到满身的无能为力的颓然,与越来越多,埋下心底的愧疚,混淆一种名为“挣扎”的感情互相纠缠。
她想过,宁容与也一定不想娶骆红妙吧。他明明可以娶任何人,做任何事,只是因为她……而失去了这样的自由。她这样想的时候,不知道存在于她心中的这种想法,算不算后悔。
云拂想了许久,下定了决心要让他们两人再好好谈一谈,便一直在司南耳边找机会开导。
司南如往常一样,只是较少的提起宁容与,偶尔听云拂说起宁容与的事时,眼底会不经意地浮现难言的神色,那种神色却并不会停留多久,转瞬即逝,神色如常。
她本就是这幅性子,也明白那个道理——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对,没有绝对的错。人若站在错的这一方,对的于这人就是错的。人站在自认为对的这一方,才酿就了所谓的“错”。
她是酝酿出心中对错的人,理应为这一切后果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