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骆红妙不屑道,质疑地看向司南,“你竟然以为我爹爹能写出什么家书这么正经的东西?他只会打架,哼,明明带着自己的女儿,都不能温柔一点!”
司南对这点倒是不置可否,不禁抿唇笑宽慰:“身为护国将军,肩负重任,旗下还有几万大军将领,自然不能像女子那般,将儿女照顾周到。”
“你还向着他说话。”
骆红妙投来一记鄙夷地眼神,嘟着嘴,没精打采地道,“他从小就把我当他的几万将领那般养,根本不会在意我是女儿身,再加上不满意我娘给我起的名字,开口闭口地叫我儿子……不过……”她的眼神又一亮,眉开眼笑,道“也幸好我是女儿身,才能找到我夫君!”
对了,她的口中不禁有她生来的西夏边境,还有着她挚爱的夫君。
司南自觉脸上的笑意有些僵,听骆红妙这样叫着宁容与,口中五味陈杂,未加回复。
骆红妙亦不觉得司南这闷葫芦会说些什么,她对司南平淡的态度已经习以为常,此间便自顾地讲起了以前的事,东拉西扯的,也是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到了最后,慨然感叹了一声,道:“如果顾将军没死就好了。”
司南低垂的羽睫微颤,骆红妙拿着树枝在画作旁边乱写乱画,仍是七横八竖,不知画的是谁的模样。
边画着,骆红妙边沉湎,喃喃道,“那样的话,爹爹就不用当什么护国的将军,也不用这么麻烦了。那样的话……我应该也是一名普通的女子,在闺阁里面练琴棋书画,不至于这样……满手的兵茧。”
树枝在手中一折,断了。骆红妙手下用力,没能收住力气,断枝划过掌心,险些扎了进去。伤口隐隐冒出血迹,她却并没有多大在意,看着伤口得地方,看得入神。
司南从长袖中取出帕子,递给骆红妙。
骆红妙轻哼一声,“我可没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子那般娇气。”话说着,却接过了帕子,将伤口包上,系了个好看的结。
“说起来,你和顾府有联系吧?”
骆红妙望向司南,思考了两瞬道。见司南神色微变,胸腔一口闷气呼出,忽觉有许同病相怜,感叹了一声,说道,“那天真是吓了我一跳,顾将军原来有个儿子啊……我都不知道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的。”
司南心上猛地一跳,想起产婆所说过的“女娃”,抬眼看向骆红妙,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啊……就是这个意思啊。”骆红妙摊了摊手,很不理解,说:“我记得很清楚的,阿娘在世时就同我说过,本来,我应有个妹妹的,却在出生时就没了。我母亲与顾府的夫人本就情同姐妹,所以约好双双剩下女儿,就再度结为金兰。”
“那……顾府的女儿,生下了吗?”
“生下了是生下了,可是生完就夭折了呀。”骆红妙叹息道,撇了撇嘴,伤感道:“夭折之后,顾夫人的死讯也随之传来了,在那之后,坏事也就一件又一件的发生了。”
心中一直解不开连不上的点,现下被骆红妙的一席话骤然牵扯生出一条长得令人感到害怕的丝线。
那丝线漂浮不定,却清晰至极,丝线之上长出锋利而杂乱的荆棘,猝然插入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