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旺”生意很好,慕名而来捧场的,附近写字楼上班的,聚餐的,宴请的。家常口味,装潢朴实,服务员又热情,现在当了“经理”,卞金普通话日趋标准,昂首挺胸,嗓音高亢。
于娟进门后,找了张隐蔽点的座位,点好菜后,她观察那个姑娘足有15分钟了,看她利索指派服务员上菜,笑笑嘻嘻应对顾客的问题,脸上红苹果一样,看着倒健康,不过配上服务行业标配的黑西服,气质谈不上,骨子里的乡土味。不是说,国外留学回来的吗,好歹还是科研人员,言语市井得很!于娟就纳闷了,儿子中邪啦,以前几个传闻的约会对象,虽然他从不承认,统统以工作需要为搪塞,当妈的还是侦查察看过几个,可没这一款呀。
于娟想,罢了,也别当面接触,免得这明显长久不了的对象生了心思,反正以他对儿子的了解,肯定没戏。
阴差阳错,晚上,石百炼本尊到了“旺旺”,还是开业那天她过来晃了回,这次过来结帐给钱的,每天卞金捎回罗福给她做的菜,人家开门做生意,不能白吃。
前台收银的老马,为难得很。三个老板,似乎都和这位石小姐熟,给她的便当也从未登记过,怎么算?罗福在后厨忙,裴戌很少到店里,卞金只好解围,相处久了,这个姐姐有多傻冒,她也琢磨出来了,想想,拎过一件招待员的行头,说,“钱哪能收你的,后面再说!现在人手忙不过来,你帮着抵两个钟头。”
石百炼就此上岗了,周二,周五,晚7点到晚9点,刚好把平时跑步锻炼的时候匀在跑堂上。所在区域消费者素质不差,难得碰上蛮横的,石百炼只管负责端菜,动作慢点,还算稳妥。
听电话里老马讲起,裴戌打趣,“你应该让罗福出面,他俩肯定能商量个数字。”这次回京,正是饭点,他坐到店里,装模作样等着,果真,某人过来写菜单了。
裴戌看着她笑,石百炼头一低,手就被男人握住了。“你说说,我喜欢吃什么,你就点什么!”
石百炼楞了,好像从甘恬捎带那次开始,吃饭作息,裴戌都是迎合她的习惯,从来没注意过他喜欢什么。
她又关心过他什么呢?石百炼第一次意识到这个问题。
“你告诉我喜欢什么,我会记住的!”石百炼抽开手,看着他,眼睛玛瑙一般。
裴戌对视,轻轻地说,“你喜欢的,我就喜欢。”
下班后,裴戌载石白炼回宿舍,车到楼下,他俯身给她解安全带,头发扫过石百炼的脸颊,硬硬地扎人,她避让。裴戌手一伸,把她圈在座位上了,两人已经三个多星期没见面,这段时间经常出差驻扎外地,他的工作常规。
“有没有想我,一点点想!”裴戌的声音低低沉沉,非常磁性的那种。
石百炼心怦怦跳,低头,男人轻轻地捧起了她的脸。
眼睛不知道放哪儿,最后,她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月光正好,唇角温软的碰触,试探性地,他诱导她深入,石百炼紧张,牙齿紧紧地咬着。
“放开自己!”裴戌缠绵低语,那么温柔的气息,轻轻吹拂,微微地碰触了她小巧的耳垂。
心神就那么一颤,狡猾的猎人已经攻城略地了,唇舌间磕磕碰碰,她大脑空白,今天月光真好!
天地一片空旷清凉。
窗户外面有动静,石百炼回过神,脸色酡红,她都不知道自己昏沉了多久,长长地舒口气,迷迷朦朦地望着罪魁。
裴戌的脸,近在咫尺,似笑非笑,有宠溺,还有,欲望。
石百炼隐约看到车边有人路过,好像卞金,她脸更加发烫,推了裴戌一把,说,“你,讨厌。”
她终于用上了这三字咒语,每个女孩子,如果感到幸福,据说就会用到的三字经,裴戌想,他取到真经有指望了。
石百炼脸红心慌,坚决不同意裴戌陪同上楼,某人腻腻歪歪的,像讨糖果的小男孩,老成严肃的男人童真一面,很好笑。
卞金在浴室洗澡,石百炼跑进卧室,她扑到床上,枕头快把她捂得窒息了。她起来,走到阳台,看到裴戌还靠在车门边,向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