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天云阁那里,就只有我二人生还吗?”微弱的声音,不断撞击众人的心怀,就连天云道人,也被问的面色稍红。
但天云道人毕竟老练,很快就恢复过来,叹口气说道:“据前方弟子回报,除了你二人,并没有发现任何活口。不过你二人大可放心,这件事,天山派不会不管的。”
尽管心里早已明白,可再次听到真相,沈凡和陆一鸣不禁眼前一黑,再次晕了过去。
天云道人挥了挥手,命站着的人全部退下,整个殿内,只剩下他们五人以及躺在地上的两个孩童。
“各位师弟,怎么安置这两个孩子,你们说说看。”天云道人眼神扫过众人,询问道。
这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站出来,说道:“掌门师兄,此二人身世孤苦,怕是再无去处,不如就收入门下,培养成人。将来谈起,也能落一美名。”
“周显师兄说的是。”天云道人沉吟片刻,继而问左侧身边一人:“厉师弟,你认为该如何处置?”
天云道人口中的厉师弟,正是北冥峰首座厉冥,此人身材魁梧,面相庄严,整个天山派,出了长门之外,要数他的北冥峰声势最为浩大,门下弟子也比较出色,再加上厉冥身居执法长老一位,整个天山派,就连天云道人凡事也会让他三分薄面。
厉冥微微沉思片刻,当即道:“我也赞同周师兄的说法,不如就将此二人收归门下,好好培养。”
“好,就这么定了。”当天云道人的话刚说出口,在场出了他和南宫莹之外,剩下三脉首座目光都看向陆一鸣,那神情,就像是古董商看到美玉一般无二,并没有人理会一旁躺着的沈凡。
确实,修道一途,资质极为重要,天资过人,胜过苦修百年。名师虽然难有,但天赋过人的弟子更难找,眼下这陆一鸣在众人眼里就是一块尚未雕琢的美玉,看了片刻,那周显道人率先开口:“掌门师兄,我落霞峰一脉人丁单薄,不如……”说着就把手伸到陆一鸣那边。
手还没伸过去,北冥峰首座厉冥就打断道:“掌门师兄,我北冥峰愿为宗门解忧。”说完就把地上的陆一鸣抱起,完全不给他人机会。
旁边青鹤峰首座许世聪刚想开口,见厉冥道人这般,只好悻悻地收回手,一旁的南宫莹倒也看的乐乎,这事反正跟她们仙绫峰没有任何关系,而周显此刻脸色已经变得铁青,对天云道人说道:“掌门师兄,你也知道,我落霞峰一脉向来人少,不如把这两个孩子交给我,我也好添丁进口那。”
天云道人刚想开口,厉冥继续说道:“掌门师兄,师弟以为,一定要将这两位弟子培养成人,才能告慰天云阁此地数百亡灵。”
天山派内部五脉,有太玄峰、落霞峰、青鹤峰、仙绫峰以及北冥峰,各脉表面和气,但内里都有互相较劲的意思。眼下看着这陆一鸣资质极佳,保不准就成了下一个一代老祖,眼巴巴看着肥肉吃不到嘴里,都不肯善罢甘休,天云道人也难做,权衡以后他说道:“那这个孩子,就有劳厉冥师弟了。”
众人见天云师兄开口,也不再强求,唯有周显一甩袖子,表示不满,天云道人干咳一声,道:“周显师兄,既然你落霞峰人丁稀薄,那剩下的一个就交给你们落霞峰吧。”
天云此话刚出,一旁的许世聪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就连一旁的厉冥也挑衅似的看着周显,周显大急,刚想开口推托,不料天云道人抢先道:“行了,此事就到此为止。”
厉冥等人齐声道:“是,掌门师兄。”
此事一过,天云道人也不去看周显此刻的模样,干咳几声,负手而去。片刻后,乾坤殿内传出一阵轰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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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坤殿外,周显座下大弟子罗明远看着师父一脸怒气地走出来,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不禁一愣,问:“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接着。”周显看着自己门下不成气候的徒弟,心里更加来气,捎带着把罗明远骂了一顿。
许世聪和厉冥看到这一幕,不禁相视而笑,唯独南宫莹脸色冰冷,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四脉首座加上掌门天云道人中,就属她的辈分低,平日里议事她也只是个随大流的,很少有自己的观点。其实,天云道人也感觉尴尬,奈何这是仙绫峰一脉私事,即便他是掌门,也不好插手。
把沈凡丢给罗明远后,周显直接御剑而去。只留下罗明远一人,气氛尴尬,还好罗明远虽然木讷,但也识大体,告别几位师叔以后,背着沈凡离开太玄峰,他心想,背上的这个,很可能就是他们的小师弟了,从刚刚厉冥和许世聪的种种表情中,他也猜测出个大概了。
落霞峰一脉只有十数个弟子,与其它各脉一比,着实少的可怜。天山派中,人数居多的还是长门首当其冲,其次便是厉冥的北冥峰,青鹤峰和仙绫峰人数算不上多,但也过百了。
造成这个局面的,并不是周显道人收徒如何严苛,只是他近百年来韬光养晦,凡事不愿出风头,一时之间前来拜师的弟子都认为落霞峰已经落寞,很少有愿意拜在落霞峰门下。罗明远仔细想想,近十年来,除去师父五年前极力争抢回来的小师妹之外,就剩自己背上的沈凡了,沈凡的身世他也有了解。毕竟,天云阁被灭一事即便压制,还是传了出来。
将沈凡带到落霞峰,峰上弟子院落空出许多,罗明远看沈凡可怜,便把他带到一个干净舒适的小院内,背进屋后放在床上,临走的时候,还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