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伟,你确定?”
“什么?”
“你的婚礼振振要带冯小致一起来?”
“对呀。我家刘影统计人数的时候,他自己亲口说的。”
“季伟,那怎么可以!”
“怎么就不可以了!”季伟堵住史俏妮的嘴,“冯小致不是经常来公司,也经常参加我们的活动吗?大家都是朋友,我本来就要单独邀请她的。”
“哼,你单独邀请她和振振邀请她根本就是两回事。她如果是接受你的邀请来的,那她要么一个人来,要么就是带着她的丈夫一起来。”
“她那丈夫怎么会来。所以,她如果是一个人来,那跟振振带她来有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这样搞得她是振振什么人似的。”史俏妮很是不开心,“冯小致可是有夫之妇,振振他……”
“史俏妮!”季伟连名带姓喊住史俏妮,“说话要注意分寸。你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不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手划脚,更不要主观臆断。”
“唉?你这话什么意思,好像我有什么不对一样!”
“各行各的事,各过各的生活。生活本来就没有什么对与错,彼此理解和尊重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你我和振振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交情,他的为人恐怕用不着你这样没有把握吧?他若是像你刚才想的那样,至于十几年如一日地爱着一个人,不图任何结果和回报吗?哼,我有时候觉得,他对冯小致的心,也就是没有我们大家通俗意义上讲的婚姻罢了,感情恐怕比我们任何一对情人或者夫妻都要来得单纯和深刻。振振一向就是这么一个人,凭着自己的良心和感觉去生活,别人也许不理解,你要再不理解,再跟着说风凉话就太不应该了。”季伟从高中毕业就始终和武振振在一起学习、工作和生活,虽然两人的性格相去较远,但是,为人处世、性情禀赋甚至兴趣爱好彼此间却有不少默契,能够相互理解和欣赏。
季伟看着武振振在美国收拾自己的住所时稳稳地将那个相框放在了自己的床头,一放就是整整九个年头再也没有移开过,回来这么多年,他又看着武振振与相框中的女孩这样温馨地相处着,爱得深切又坦荡。季伟打心眼儿里为自己这哥们感动,同时也为他们有情人难成眷属感到惋惜。正是因为理解武振振为了这份感情承受着别人无法理解的孤独和寂寞,所以,季伟也最见不得别人去对武振振的感情妄加评论。
“这样不太好吧?我跟他们认识是认识,但毕竟不是很熟悉。”冯小致邀请杨春梅跟自己一起去参加季伟和刘影的婚礼。杨春梅愿意参加一切有冯小致在场的活动,如果同时还有武振振的参加那就再完美不过了,可是表面上还在假惺惺地装腔作势。
“没关系啦,我担心你一个人周末没事干又跑到公司去加班。事情永远没有做完的时候,钱也永远没有挣够的时候,所以,该休息、该放松、该娱乐的时候一定就要去休息、放松和娱乐,这才叫生活,张弛有度。”冯小致始终这样认为,“再说,季伟和振振关系那么好,你跟振振关系也那么好,以此类推,你和季伟之间的关系也应该是那么那么地好。你说说看,既然都那么好,他季伟的婚礼你有什么理由不参加呢,嗯,杨春梅同学?”冯小致显然心情非常不错,开心地逗着杨春梅。
“什么这么好那么好的,再好能好过你和振振。”
“春梅,这你就没良心了,振振对你可不比对我差哪儿啊。”
“差哪儿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差哪儿?”冯小致故意使坏,“你说差哪儿?”
“差哪儿高三他不就说得再明白不过了吗。你以为他还有改变过,你以为他还会改变了?”
“行了行了,你又来了。武振振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你才对,从来没见过比你更忠实的朋友。”
“哼,我当然够忠实,可我就没见过比你更没良心的人。”杨春梅说着话倒像真来了气。
“我没良心!我没良心担心你周末不会照顾自己想着法子让你开心?我没良心一心帮你改善办公环境、居住条件?我没良心天天费尽心机帮你挑选郎君?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到底谁没有良心?!”
“你别偷换概念,你知道我说你什么没有良心”
“哈哈。总之是个没有良心,什么不什么的,有什么不同?”
“你们在说谁没良心?”武振振从门外走了进来。
杨春梅赌气正要开口抱怨冯小致对他武振振的薄情寡义,冯小致倒抢先说话了,“杨春梅嫌你对她不够好,我说她没良心。”
“小致,你这个人怎么睁着眼睛说瞎话!”杨春梅有点瞠目结舌。
“眼大无神呗!”冯小致一脸怪相,气得杨春梅怒火直冒。
“哈哈哈。你们呀,别贫了,快上车吧。今天我们可是男方家的人,早点去帮着抢亲。走喽!”
“振振,”非上班时间史俏妮绝对不肯喊武振振“武总”,更何况今天有冯小致在场,“你看刘影,平时在公司穿工作装,再加上被你吓的,除了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儿,看不出有别的什么特别之处,可是今天怎么样?大美人一个啊,简直光鲜照人!哎,振振,”史俏妮不知故意还是高兴之下情不自禁伸手抱住武振振的胳膊继续说,“你说,季伟那家伙怎么就有了这么一双慧眼?我还以为他那双眼长了只是为了看试管、看数据的呢,呵呵呵。”
“那不是拿眼看的。”
“那是什么?”
“心呀,拿心去感受呀!”冯小致淡淡地想,却发现武振振正坏坏地看着自己。
这让史俏妮很感不爽,将武振振的胳膊抱得更紧。史俏妮心里就想了,“武振振对你冯小致再好,你敢这样抱武振振吗?我就敢,这就是我的资本。你辜负了武振振的一片真情,你只能活受死罪。我一定要把武振振拯救出来,不能让你有了自己的美满婚姻再拉一个垫背的,而且,是把我爱的人拉去垫背,做梦!”
“振振,那边是总公司的美方代表,还有一些合作企业的来宾,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史俏妮亲昵地俯在武振振的耳边说。
“你去吧,我刚才已经去过了。小致、春梅,来,你们跟我来这边,那些是我和季伟还有珍妮在美国读书时的一帮哥们,今天都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哈哈哈,武振振啊武振振,真是多日不见,兄弟一向还好吧?”那帮男生互相拥抱、问候,昔日同窗的温馨非常浓郁。
“大家好才是真的好!”武振振诙谐地用广告语跟大家打趣,“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的高中同学,这一位是冯小致女士,这一位是杨春梅女士。”
“啊,冯小致女士!就是那位冯小致女士!”
“哪位?”不明就里的人莫名其妙地问。
“相框女生呗!哎,你没见过。那青年女作家冯小致你总应该知道吧,就是她,真人!”
“真的啊!噢噢,冯女士你好你好,我家夫人很爱读你的书,每本几遍、几十遍地读。”
“行了,你小子,说话又没边没际了!”武振振呵呵笑着给了说话者一拳。
“当真当真,此话当真。冯女士每出一本新作,本人注定遭遇数月冷落,冷暖无人知、衣食无人管,家庭生活基本处于停工歇业状态,那就叫个惨啊!”
“哈哈哈。那你小子今天可算遇见‘元凶’了,是不是想要狠狠解一把心头之恨啊?!”
“哪能!我恨只恨今天怎么就没有把夫人带来,夫人若是见了冯作家的真人,那我可有几年小阳春的好日子过了。”
“你小子,感情人家冯女士成了你家幸福生活的晴雨表了?!”
“不然你以为呢!”
“好了好了,别贫了。来吧,借着季伟的喜酒,大家一起举个杯,为我们的曾经,更为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