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在新东亚星慢慢降落。
娜莎沃夫在候机大厅中眺望着每一艘降落的飞船,这是她几个月以来的习惯。
一个陌生人走到她的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对不起,你是?”娜莎沃夫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
“是我。”陌生人摘下拟态面具,露出了楚枭的脸。
娜莎沃夫倒退几步,吃惊地看着他。
“你怎么回来了?欧阳潇呢?仗打完了?”
楚枭轻轻摇了摇头:“不,我只回来找你。”
他揽住娜莎沃夫的肩,笑着说道:“走吧,去你住的地方,你该不会要我风餐露宿吧?”
娜莎沃夫嫣然一笑:“跟我来吧,我现在可是刚刚从实习生变为挂牌律师,一月工资都拿的手软,就算你什么都不做,我都能养活二十个你。”
“行啊,”楚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我以后啥都别干了,请富婆把我包养了吧。”
“我的公寓,”娜莎沃夫指向一栋遗世独立在繁华中心的两层别墅,“旁边是曾炳杰的妻子夏洁阿姨的住处。”
她朝一栋普普通通的住宅楼努了努嘴。
“曾炳杰够意思,自己老婆住楼让你住别墅。”楚枭笑道。
“其实也不是这样,本来有三个人跟我合租,她们后来都搬了出去,我反正也有钱,就申请了退役士兵贷款把这套别墅买下来了。”
楚枭走进了公寓,把背包放在地上,迷彩背囊上几十个星球的灰尘沾染了光洁的红色木地板。
“不好意思,弄脏了地板,不介意吧?”
娜莎沃夫从厨房中探出头来:“没事,但麻烦您把您脚上的军靴换成拖鞋。”
她似乎又成了原来那个天真爱笑的姑娘。
一封画着一对男女的信件被从门缝塞了进来。
“这是什么,谁给你的祝福?”楚枭捡起那封信。
“哦,是不是信封上有两个人?是极端人文主义者,回头给夏阿姨就好了。”娜莎沃夫把一盘慕斯放在桌子上,伸手拿那封信。
楚枭却毫不犹豫地拆开了火封,取出了那封信。
千篇一律的威胁,那些自称但丁继承者的人警告她,立刻离开这颗行星,自己去远地殖民地进行自我放逐,否则死亡的严惩将降临在她身上。
“这种信你收了多少封了?”楚枭扬了扬淡蓝色的信纸,然后信手拿起一块慕斯放在口中,咬出了满口醇香。
“你要干什么?”娜莎沃夫的脸色严峻起来,“听着楚枭,这种事你就交给曾炳杰和他的妻子夏洁阿姨就行了,他们的势力不大不小,但干掉你足够了。”
“干掉我?你老公可是收拾过虫族和大公国的人,我晚上就回来。”楚枭走出了门外,只留着娜莎沃夫还在细细咀嚼着“老公”二字的含义。
傍晚
敲门声响起,娜莎沃夫围着围裙从厨房走出,金黄色的卷发被她随意地披在身后,然而她的脸色却十分严峻。
她谨慎地透过猫眼向外张望。
是楚枭,嘴角扬着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提着两瓶红酒。
娜莎沃夫打开门:“你去哪了?”
“找了份工作,买了点东西,哦,还收拾了一下那些极端人文主义者。”他用一个孩子的语气说道,“好了,你不会一直让我站在门口吧。”
他走进房门,打开了全息电视。
“……插播一条最新消息,本星人文主义组织但丁继承者的十多名头目被在发现警察局门口发现,他们向警察坦白了包括杀害接受机械器官移植手术的退伍士兵等一系列罪行并提供了证据,而在问及自首的原因时,他们称是一个名叫楚枭的士兵警告他们才导致他们自首,并且对于中间是否有暴力行为坚决否认,但根据警方调查,名叫楚枭的士兵……”楚枭关上了电视。
“名叫楚枭的士兵还在099231部队服役,相关单位提供了不在场证明。”娜莎沃夫说道,眼睛紧盯着楚枭,“怎么回事,给我解释解释。”
“忘了还有字幕这件事了,”楚枭笑道,举起两瓶红酒,“但现在我们暂时不要管他,来一个烛光晚餐怎么样。”
娜莎沃夫似乎突然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
交织的昏黄光线映出他们摇曳的背影,举杯把盏,娜莎沃夫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有几十年的时间没有体会到这种简单的幸福。
“你不会让你对象睡地下吧?”楚枭无奈地看着从衣柜里拖出气垫床,然后打开小气泵的娜莎沃夫,说道。
“那要不呢,我睡地下?”娜莎沃夫扬起眉毛,问道。
“要不我们都睡床吧,”楚枭毫不犹豫地扑在床上,“反正这是张双人床。”
“可是只有一床被子啊。”娜莎沃夫哭笑不得。
“没事,我不嫌弃。”楚枭关掉了床头灯。
娜莎沃夫只得叹了口气,宽衣解带,也钻入了被窝。
清风吹起窗帘,簌簌作响,都市的灯火从缝隙中倾泻在地上,染透了红尘,枕边人温暖平和的呼吸轻轻抚摸着她的耳朵,恍惚如梦。
她的眼泪不由得落下。
她钻入了楚枭的怀抱。
“你是他派来的克隆人,对吧?”她在他的怀抱中问道。
“是。”楚枭可以用一句他是谁一笔带过,但他无意否认。
“他呢?去找欧阳潇了?”
“不,如果你指的是我的本体的话。”
“那他到底去哪里了?”
娜莎沃夫感觉搂住她的胳膊紧了紧:“我会在某一天告诉你的,但现在,请相信我,从前我就是楚枭,现在我是你的伴侣,一个能够陪伴你终生的,完美的,完全的伴侣。”
娜莎沃夫将细腻的双手环上了他的腰,抚摸着他原先满是鞭痕的背,她趴在他的耳朵旁,细声说道:“其实我更喜欢现在的你,跟我一样,没有从前那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感觉。”
“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楚枭的声音严肃起来,“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他触到了娜莎沃夫没有完全消退的伤口,不管是身体还是心上。
“是的,我知道你不会。”娜莎沃夫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喃喃低语,她睡着了。
在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