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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使命

买完日记本,两个人就去爬山了,这座山是怀乡村里唯一的小山,名叫怀乡山,不高,海拔不到100米,也不陡峭,规规整整的,到了山顶更是平整。

“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每次来这个山上,我就想把露土的地方,或者有石头的地方,弄匀了,养花种草,把小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那你想种什么花。”

“兰花”

“为什么是兰花。”

“因为兰花不是很漂亮的,但是很坚强的,我觉得我就像兰花。”

“那我们就种满兰花。”

“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2016年呢。”

“怎么了,你想回去了,不喜欢跟我在一起吗?”

“不是,不是,这样总不是一个事,我们没有地方住,然后我怕时间太久家人会着急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有我在,不要怕?。”

“我不怕。”

突然间,一阵叶子哗啦作响,惊起了树上的鸟乱飞。

“什么情况?”

“别怕有我在。”

回艺也便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她紧紧揽着他的腰,偎在他的怀里。

“他则本能的护着她的头发。”

“好恩爱呀”一个温暖的声音,响彻山林?。

“你是谁”

接着从空中落下一个白衣飘飘的仙子。

“你是,时光老人。”回艺想到了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个时尚美丽温柔的时光老人,和现在站在面前的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我呀,丫头。我可都还记得你给我讲的故事呢,这个男孩子就是故事的男主角吧。”

回艺看了看时光老人,又看了看许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们安心在这里重走青春,你们的家人很好,不用担心,我会替你们守护他们的,只是你们需要完成一些使命,就可以回到2016年了。”

“使命,什么使命。”

“到时候就知道了。一会你按地图去找时光小区,里面有一个时光宾馆,小区里的人与宾馆里的人都是可以看到你们的,他们和你们一样是找回回忆的。”

只听得咻的一声,回艺的手机闪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时光小区宾馆已经在手机里了。

“来,丫头”

“嗯”

“丫头,你眼光不错奥,这个小伙子很安静,很踏实。”

“别取笑我了,时光老人。我现在不知道怎么处理了都。”

“你先过好2002年奥。”

“再见,朋友们。”

接着,时光老人不见了。

“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呀。”

“听你说便是。”

“你还真是一个安静的美男子。走吧,找时光小区去。去之前我要回怀乡中学一趟。他们要放学了,我想去看看玮霞。”

“去吧,反正她看不到你的。”

“看不到我,我也要去。”

校门口,很多学生快走光了。

玮霞与她的爸爸推着桌子出来了。

“是她,她要走了,我之前没有看到她走的样子。”

回艺默默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难过极了。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许京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帮她擦掉眼里,“好了,别难过了,人都看不见了。”

“可是我想她,已经十几年没有看到她了。看到了却不能说上一句话。”她低头继续抽噎。

“快看,快看,她又回来了。”许京拍着回艺的肩膀,指着门口。

回艺抹了抹眼泪,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田玮霞急冲冲的去往教学楼的方向,像是落了东西,不,手里还拿着信封的东西。

“追上去看看吧”许京说。

“我怕又被小许京,小回艺看到了我们,会有点尴尬的样子。”

“这个点了,小许京早走了。”

“为什么?”

“因为我放了学就喜欢往外冲呀。”

“是呀,每次放学就找不到你的影子,然后总有一个女孩跟着你们的队伍走,我总是看到以后会吃醋。”

“这你都吃醋。”许京哈哈大笑。

“快点吧,一会又看不到你的玮霞了”许京拉着她呼呼的跑,像风一样,吹动了旁边的树叶,地上的纸片。

几个零零零零散散的人,看到这景致,竟抱怨到,起风了,我今天穿少了,一阵子冷。

“慢点慢点,我会摔跤的,太快了。”她嘴里嘟囔着,心里却甜蜜极了。

等他们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只看见田玮霞从回艺的座位上移开,回艺已经回家了,教室里只剩下打扫卫生的同学。很多同学他们都认不全的,都是初三应届的学生,他们插班复读的不过五六个的样子。

田玮霞从他们身边经过,匆匆走了,只是手里的东西没有了。

回艺憋着嘴巴呆望着她远去的身影。

她后来很努力的去找了她,有一年假期,跟着她的妈妈去串乡卖大白菜,她与妈妈一人蹬着一辆三轮车,串到田玮霞的村里,直接把车子放路中间,竟一家一家的打听她的去向。最后一无所获?,还被妈妈数落了一番,

“傻孩子,你找你同学可以,你也不能把车子丢下不管呢。”

“知道了妈,这不也没有丢吗?”

回艺越想越哭得厉害。

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下吧,许京跑到教室坐在了回艺的位置上。看到了那张信封,只是他没有打开。他更加喜欢看她的日记本,果真,小回艺没有把日记本带回家。他顺手顺了日记本,走到回艺身边等她继续哭。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过了一会,她不哭了。

“还伤心呀,人家都到家了这一会。”

“擦干眼泪找地住去吧。”

许京牵着回艺的手往校门口走去,仿佛情侣一般,暂且让他们过过情侣的瘾吧。

顺着手机导航,他们终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时光小区,小区里的人都很年轻,路上看不到一个孩子,街上摆满了各种各样好玩的,好看的,好吃的。琳琅满目,这不都是他们很小的时候玩过的游戏,吃过的零碎吗?

“元宝元宝,我上幼儿园的时候最喜欢玩了,”

此元宝非彼元宝,不是金子银子做的,也不闪闪发光,连元宝的样子都没有。有的地方叫pia子,纸做的。

“我们上幼儿园那会儿,每个人都会做,都是撕了上一学期的书本,练习本,作业本,爸爸的烟盒子,酒盒子,叠很多元宝,然后去和别人比赛,几乎我都是最后输给别人的,我又几不服输的。我就会生气,不理人家了。”

许京望着她滔滔不绝的聊她的童年趣事。

“你终于可以很开心了。”

“嗯是呀。这些好玩的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那现在我们去吃好吃的吧。”

“好呀。”

“我看到一家菜煎饼,我带你去尝尝,我上高中那会经常去吃的。”

菜煎饼对于回艺来说并没有多少诱惑,只是他爱吃,她便陪着他一起去吃。

她从来没有问过许京在他的高中生涯中发生了什么事,有没有很喜欢的人,是和哪个姑娘一起去吃的菜煎饼。

她想知道,他没有说过,她便不会问。她只是静静地跟着他,原来还是活蹦乱跳,心花怒放的小兔子,现在和一只乖巧的小猫咪一样,安静,惹人喜爱。

“老板来两个菜煎饼,多少钱。”

“全场免费,有汤,有酒,管够。”

“那么好,那就来两个,两碗汤。”

回艺看着他点吃的,很开心,不是开心可以吃刀免费的晚餐,而是,许京终究变了,他原来是安静的,忧郁的,腼腆的,现在的他是幽默的诙谐的,与人打交道也是娴熟的。

“你变了”

“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不知道,成熟了。”

“再不成熟就老了。尝尝好吃吗?”

回艺吃东西总是跟别人不一样,她能把煎饼吃成手撕饼。

这不是她的错,她自己吃东西的时候狼吞虎咽,跟着别人一起吃,就不知道怎么吃,往往是饿着肚子的。

“你这吃法愁死人了。”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温柔。

“是不是被我弄得太丑了呀。太大了,不好弄。”

“没事,慢慢弄。”

“这是我吃的最好吃的一次菜煎饼,我平日里很少吃的。”回艺说。

“我平时就爱吃一些这些小吃。吃饱了吗?走吧。”

“嗯嗯饱了。”

等他们从煎饼店吃完,天色已晚,月亮都出来了,照得地上亮亮的,街上没有路灯,却比有路灯还要锃亮,路上人已经不多了?,叫卖的小贩也差不多收了摊。

回艺曾无数次做梦与他徜徉在月光下。

“你知道吗?我经常做梦就是梦到,我去找你,然后你送我回家,我在送你回家,循环往复。”说这些的时候从回艺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然后就不用睡觉了,只顾着送来送去了。”

“是呀是呀。”

走了没有多久,就到了时光宾馆,老板就要关门了。

“老板还有房间吗?”

“快点快点,在不快点就要关门了。”

“不好意思老板。我们要两个房间。”

“不好意思,只有一间房。”

“啊”他们异口同声

“一间?怎么办?”回艺小声说。

“不过里面有两张床。”

好的就要这间房间。

“你们是许京和回艺吧。”

“嗯怎么了?”

“时光老人交代了,不能收你们的钱。”

“那太谢谢了。”

拿了钥匙就往楼上走去。

“走了一天,累了吧。”

“嗯,累了。”

“我背你上去。”

“不要吧,我很重的。”

“你不胖呀。”

许京背起了回艺,一阶一阶的往上走。

“我沉吗?”

“不沉”

回艺把头埋进他的脖子里,亲了一下。

“我喜欢现在的感觉。”

“我也喜欢。”

两楼的楼梯一下子就到了,还不放下来我呀。

许京放下了回艺,转而又抱着她。

去开房门。

“不要,不要。”

“放心吧,我不会欺负你的。”

“我怎么知道?”

打开房门,许京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帮她脱掉鞋子,脱掉袜子。

“疼,疼”她的脚。已经磨破了,渗着血。

“你看你还穿高跟鞋吧,脚都磨破了。你又好强,不肯说出来。”许京心疼的说。

“我,我不好意思。”

“那我明天去整一双运动鞋穿。”

“行,现在就去洗澡把。”

“我没有睡衣,没有毛巾。怎么办?”

“你的神仙姐姐肯定给你准备好了。”说着许京打开了衣橱,里面摆了很多女士,男士的衣服,包包,连运动鞋都有。

在衣橱的明显处赫然放着一个纸条。

“衣服东西随便用。别客气,良辰美景佳人。”

许京帮回艺拿出睡衣?,这是上等的蚕丝做的,只是过于透明,整得回艺不敢看,不敢接。

“去洗吧,等你出来关灯便是。”

“还要我抱你进浴室吗?”

“不要不要。”回艺接过睡衣,一瘸一拐的往卫生间走去。

听着哗哗水声,许京竟也有一点小小的悸动。

不能胡思乱想,不能胡思乱想。

他从怀里拿出了小回艺的日记翻了起来。都被他暖热了。

“从我和玮霞同桌以后,我发现没有原来那么多迷茫与无助甚至孤独了,

只是我们可能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注定无法一起走到毕业的胜利时光。

她是活泼的,笑起来很甜,很美,她喜欢转过身与后位的一个帅小伙,辛宇聊天,有的时候一聊就是一个自习。有时候我会跟着凑一下热闹。有时候,我也会很严肃的对他们小声说,“做题,做题。”

他们扮个鬼脸“知道了老大。”

然后像没事人一样的继续聊。

她又是冷艳的,突然有一天她不在根任何人说话,包括我和后面的辛宇。只是辛宇有了新的聊天对象,是这个班级的班长胡依依,算下来应该是我的小师妹,个子矮矮的,瘦瘦的,每天扎着两个麻花辫,翘翘的。她的嗓门很大,整个教室里都可以听到她的声音,她很热心,对于任何人的忙她都乐于帮助,只是她更喜欢主动帮助辛宇?,辛宇学习不好,上课有不积极,作业经常不会做。她每到下课都会很准时的出现在辛宇的课桌前。

起初辛宇对于麻花小妹热情帮助是感激的,只是过了几天就有些躲躲闪闪了。他经常下了课就不见了踪影。

麻花小妹问我“回姐,你看到辛宇了吗?”

“我没有注意呢。”

我看了一下我的同桌,她没有写作业,一直在一张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东西,看不清楚。

我问“霞,你在写什么?”

她答“暂时不告诉你。”

有一次,她出去了,我翻过来她的报纸仔细看,就是认不出来她写的什么字,只能用龙飞凤舞来形容,只是我看清了一排“人为什么要活着?”

这层面不能简单的用学业压力来解释了,她居然在质疑人生,质疑人从生到死的过程。

看完后我把报纸放在了她的桌子上,这一举动被辛宇看到了。

“什么看的这么入神。”

“没什么。”

“我看看,”说着,辛宇把报纸从她的桌子上抽了过去,看了起来。

我问“写的什么,你看懂了吗?”

“别急,我在看呢。”

只是,这个时候,霞进来了,看到辛宇手里的报纸,她一下子生气了。

“谁让你看的我的东西。”

辛宇伴着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后来,玮霞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辛宇递给她一张纸条以后,他俩便不停地递纸条,递了什么我不清楚,大抵是道歉之类的吧。

一周以后,玮霞告诉我,她不上学了,要去打工,我劝了好久。

班主任也劝了。

她只是淡淡的说“我肯定考不上高中,与其明年丢人,不如现在放弃。”

可是我却舍不得她。

许京看完日记,轻轻合上了,然后放在衣兜里。

“京”

“嗯”

“关一下灯,我要出去。”

“好的”

“出来吧。”

回艺走出来一看,灯还亮着,近乎裸露的睡衣包着她小小的酮体。

“你真美。”

回艺双手盖着胸前,准备往卫生间跑。

“我去洗澡,洗澡。”许京双手投降,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回艺绕着他走到床上,赶紧盖上被子。

回艺的确是累了,倒头就睡,只是许京洗完澡以后,反而很精神,看了一会电视,看不下去,就坐在床上想事情。

扑通一声,回艺连被子一起掉了下去,竟然没有醒,许京把她抱上去,怕她还会掉下来,就把床推在了一起。

第二天在她醒来以前,一切回归原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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