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曾经幻想过无数种情况，也许是太子党妖众破坏大唐安宁，让自己永生不安。也许是众人揭竿而起，让华夏大地重新燃起战争之火，也许当年若让李建成来当这皇帝，与之相比，大唐更加强盛也说不定。
但一切都已过眼云烟，逝去的终归逝去，存在的依旧强大。李世民相信自己可以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包括近年来不断与胡人接触的乱党贼子。
但李世民从来没想过有一日，自己的大哥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你不是他，朕，给你个机会解释。”
李亮看到李世民空洞，杀气的眼神差点懵了，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让这个朝代的第一人给惦记这么深。
自己什么人不好像，竟然像那死去的悲哀前太子李建成。李亮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已经半边身子踏入了鬼门关。
众人尽皆闭口不言看着一脸精彩表情的李亮。当年那些事，可都是好做不好说啊。尤其现在，众人竟然不知道怎么处理。
李亮看气氛僵住了，明白自己如果再不为自己辩解一下，恐怕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算了，编吧。
“参见陛下，素闻我大唐陛下乃一千古明君，明辨是非，礼贤下士，更为民之父兄，更有民乃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千古名言。”先是一阵阵赤裸裸的马屁。
李世民虽然眼神依旧渗人，但面色稍微最起码显得不是那么僵硬。
李世民有些迷惑，这酷似李建成的下人说的是自己吗？不过为什么听到千古一帝，呼吸都有些急促。李世民在听到李亮君舟民水的时候，更是眼前一亮，“妙哉，诚如所是，君乃木舟，民乃江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话我怎么记不得什么时候说过？”
李亮有些尴尬了，拍马屁没注意时间，这时候君舟民水李世民还没说吧。
程咬金连忙上前，“陛下，你忘记了？上次大会结束，你可拉着老程时说的。我老程记得清楚的很。”
长孙无忌、房玄龄嘴角抽搐，房玄龄更是暗叹，“陛下和你这武夫说的劳什子治国之策，千年名言？不过那少年郎竟然有如此才情，可惜了，但是若他活着，更是于国无益也。”
李世民满意的点了点头，而后看了看李亮，看还能问出点什么。
李亮心里更是怕的要死，自己的命可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了。深深呼吸，“陛下，您乃明君，想必不会任意嗜杀您的您的子民，若证明此事倒也简单，不妨来个滴血认亲。”
长乐眼前一亮，缓步上前，“父皇，此法最为合适，若他真是……想必定然血浓于水，到时再……”
长乐小声说道，没有说的太多，自己是长公主，说了这番话已经用尽了自己的勇气。
李世民闭目沉吟。
李亮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生怕听到一个不字。
“既然如此，准了。”李世民面色有些复杂，看了看长公主柔声说道。
长孙无忌面色大变，“陛下，不可，您乃万金之躯，见血本就不吉利，更何况与一奴仆滴血认亲。”
李亮翻了翻白眼，本来激动的心情瞬间像吃了苍蝇，挤兑道，“长孙大人，我可没在您长孙府签契约，入奴籍，严格来说，我乃大唐一普通百姓耳。”
长孙无忌一滞，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但眼睛一瞪，就是要阻止此事。
李世民缓缓开口，没有理解长孙无忌，“程知节，你来动手放血，以免有误。”
程咬金是典型的遵照指示行事之大唐悍将。狞笑着走向李亮，从桌子上取来瓷碗，拔出腿间暗藏的匕首在李亮小胳膊上狠狠划了一道，然后取来浓厚的一滴，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少年精血。
而后，又来到李世民身旁，“陛下，老程告罪。”轻轻用匕首尖划开一丝伤口。然后挤出一丝鲜血滴入其中。
李亮一脸哀怨看着狰狞的程咬金，还不敢大声喊痛，简直就是无妄之灾。
众人没有理会李亮的哀怨，全都目不转睛的看着瓷碗里面两滴鲜红的血液。
“没有融合……”房玄龄呆呆说道，宰相风范尽失，这没有融合几乎代表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这反而让一项足智多谋的房相不知如何是好。
这杀与不杀，如何取舍恐怕只有卧病在床的杜老哥才能决断的好吧。
一个可能拥有大才，尤其房内的一切物事已经证明了部分，一个和前太子几乎一样的相貌之人。房玄龄想了又想，磕然叹道，“世上竟有如此之巧合。”
长孙无忌，躬身淡淡说道，“陛下，宁杀错不放过，免得被有心人利用。”
院正博士面色有些可惜，不发一语。长公主听到长孙无忌的话有些慌忙，面色苍白。
长孙冲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毕竟一条生命在这些权贵来说也不过如此，死了就死了，更何况此人自己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李亮也听到长孙无忌的话，饶是脾气温和，也顿时怒气上涌，大声说道，“如果我大唐陛下真乃如此嗜杀，不明是非之人，我李亮纵然活着也无甚意思。不如就此去面见我华夏三皇五帝，还能图个痛快。”
此话一说，众人更是暗惊。
李世民终于开口，“你说的有理，杀了你我又能称得上明君之名。我且问你，你现居何处，年龄几何，家中父母，祖上是谁？”
李亮乍一听到前面的话快要感动的哭了，这命是保了下来，再听到后面的话，更是一脸古怪，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现居长孙府，家中父母早年已逝去，据说祖上乃陇西李氏，不过年代已经隔的极远。”这个李亮倒是没说谎，有一次李亮的老爸还狠狠跟自己吹牛自己乃是名门望族的后代。自己不屑一顾的时候，还被削了一顿，印象颇为深刻。
李世民也露出一丝兴趣，没想到这少年郎竟然是本宗之人。想了片刻，李世民又问到，“那首桃花诗是你所作？还有那些技计数之法。”
李亮呃了一下，点了点头，不敢瞎回答。
“既然如此，你且随我入宫长住，待查明你宗族身份，再放你出行。你文采见识颇佳，既然如此，且去协助孔先生教授各皇子等学识如何。？”
李亮呆住了，没想到竟然保住命不说，似乎听上去还升级呢。成为皇子们的协助老师了，这不就是副班主任吗？
“陛下，万万不可。此人来历不明不说，放入宫中，太过危险。”这次连房玄龄也开口阻绝。
众人也轰然称是。
李世民没有说话，看了看众人，缓缓说道，“我自有打算。”五个字堵住了众人之口。
“收拾片刻，会有侍卫随后带你入宫的。”李世民说着率先跨出房门，留下一脸猜不透的众位大臣。
“杀了这么多年，也杀了这么多人，我也腻了，整整五年的心魔折磨，这一次我一定要正面且战而胜之。”李世民看着已经将要临近傍晚，看了看被余晖染透的天空，李世民犹如看到大唐无边的疆域图，哈哈大笑，在程咬金和尉迟恭的保护下回到皇城，回到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