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阳光透过纸窗撒满房间时,屋内的青年正坐在案前看书,书案旁摆着一杯香茗,散发着茶的清香,淡黄的阳光覆在他的青袍上,明暗交汇间,让书生整个人有着一股安宁的气息。
吱~“呀!少爷你起来啦!”身着青衣,头顶两个丫鬟髻的少女端着热水推门而入。少女窈窕的身姿,圆圆的脸蛋,仿佛像个小道童,显得有些俏皮可爱。
“嗯,小月把水放在那就好,一会我自己来。”书生盯着那书没动。“是”青衣少女微微福了身“对了,夫人叫少爷去饭堂用餐,说是有话对少爷讲。”
“知道了。”一直面色无波的书生锁紧了眉头。
过了会,少女见青年一直不说话,便缓缓出房合上了门。书生这才扔掉书起身洗漱,明年就束冠了,最近家里逼着安排相亲越来越紧了。
林父在朝是吏部尚书,官居正三品,近年朝廷整顿官风,不少官员落马,空出了不少官位。汴梁如今最多的便是未补实缺的书生了,送钱财,走门路,希望能补个官位,掌管官员任免的林父如今倒是忙的夜难归宿,更有不少人听说林海长子林叶未有婚配,每日登门拜访说媒。这也是最近林叶头疼的原因之一了。
晨曦微启之时,柳河旁的木屋便已经有人掌灯忙碌了。水上雾气弥漫,虽然已经快立春了,不过空气仍然冰冷刺骨。
一间木屋的阁楼上,女子握着灯来到阳台上,阳台不大,但却是从木屋沿到了水上,从远处看着仿佛要从空中坠下。
女子披着衣席地而坐,将灯当放在木板上,罩上灯罩,好让火苗不被风吹灭。
每天的清晨她都会来这坐着发呆,江风虽冷,却可以让她清醒,缓解失眠而带来的疲劳。
前几年到这坐着还会不知不觉就泪湿了衣裳,如今再也没有了。自从父亲为了一趟走吕梁的货而亲自去押镖,路遇歹人,便再也没能回来了。
几日后在家焦急等待的母亲接到消息后,便一蹶不振,生了场重病。父亲为那批货借了许多外债,在她十四岁的那个夏天,要债的人一次次登门,家里的东西一搬再搬,母亲只能在床上看着不停的大喊大哭“你们这些强盗!不能搬!不能搬啊!那是我夫君最爱的文案!放下,给我放下。。呜…”没多久,娘亲就去世了。
大院里就剩下了老管家,找一处地埋了娘亲后,在墓地旁用怜悯的眼光看了她好久,在浑浊的泪水快留下时,最终哀叹一声,塞给她一页黄纸和一把钥匙。老管家也走了。
按着纸上地契说的地点她来到了江边这间两层的木屋,这是父亲早年买下的地产,管家听到噩耗后便取了出来,不然她连安身之所都没有,只能露宿街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太阳从山的那头升了起来,水上的雾气微微散了些,女子拿起灯,回屋准备女红。
这两年,她不断告诉自己,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人对自己好了,自己要坚强,不能再迷失在过去的悲伤里,至少得活下去。白天她就到街上摆摊卖卖自己做的女红和小饰品,自然是买不出多少,赚不了什么钱,但自己吃的不多,也能过日子了。只是到了夜深人静便很难入眠,第二天又早早的就醒了,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