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办?刘流的心仿佛是被猫抓挠一般,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关键时刻,她已经没了主意,但有一点是确定的,这件事绝不能让师傅知道。
情急之下,她忽然想到了曹操,“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的奸雄名言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她的眼睛像铜铃一般瞪着,咬牙切齿想:不管她尚忆梅看没看到这条短信,我都要先下手为强,让她滚出靓点时装。
说干就干,刘流做贼一样在办公室门口左顾右盼,看四下无人,轻轻关上办公室的玻璃门,大步走到忆梅的办公桌前翻腾起来,她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秘密。
可忆梅的办公桌干净的可怜,没有电脑,也没有文件,屉子里满满的塞得全是师傅的设计图纸和设计书籍,这可怎么办?
刘流不甘心,干脆把所有的图纸全部拿出来,一张张的看,一股不抓住忆梅把柄就不罢休的精神感染着她,可无论正看反看,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异常。
刘流使劲的咬着自己的手指甲,她的目光落在最上面那张师傅的设计图上,她像发现宝贝一般,慌张的翻阅着,果然在一厚摞稿纸中发现了和师傅设计图相似的图案,像发现惊天的秘密一般,刘流迅速的将草稿卷入袖中,她要去揭发忆梅,最好师傅一怒之下将这个乡巴佬赶出去。
本来学习师傅的设计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师傅向来就讨厌偷学,讨厌艺术盗窃,对这种不光明正大的学习持着反感的态度,而现在忆梅居然模仿师傅的设计,这会更加惹起师傅的反感。
梅雅仔细端详着忆梅的设计手稿,她的脸慢慢由晴变阴,对忆梅的气愤全部写在了脸上。
看着师傅的反应,刘流在心底里暗暗发笑,以她对师父的了解,这次忆梅必定吃不了兜着走。可她没留意到的是,站在师傅身旁的Lisa一向冰冷的脸变得愈来愈冷,听完她的告状后,一声不吭的离开了。
“什么?”忆梅一声惊呼从仓库里传来,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低下头一遍遍的低声重复,“她怎么能这样恶人先告状呢?”
乐乐闻声赶来,急切的问:“忆梅,怎么了,怎么了?”
“这会,刘流正在梅雅的办公室告忆梅的状,说她偷抄梅雅的设计图。”Lisa依然是冷冷的口气,淡淡的说。
“什么?这臭娘们,又欺负忆梅,看我不撕了她。”乐乐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狠咬着嘴唇,一副要报仇雪恨的样子。
“乐乐,你不要去,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对这样的人没必要跟她硬碰硬,被狗咬了一口,难道我们要反过来咬狗吗?”忆梅一把拉住乐乐。
就在刚才,忆梅发现了刘流的秘密,还站在她的角度,为她思量了半天,可没想到一会功夫,这家伙居然恶人先告状,反口咬自己。
刘流居然如此卑鄙,甚至有股让人恶心的可怕,既然这样,她没有必要为她的名誉隐瞒什么了。
忆梅强忍着怒火,从容的掏出手机,点开图片,说:“你们看这是什么?”
Lisa缓缓的凑过去,大眼一掠就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刚想拿起来看个究竟,被乐乐一把抢去,只听见乐乐大声尖叫:“妈呀,这薛丰是谁啊,居然给你汇了这么一大笔钱。”
“不是给我的,拜托你看清楚好不好。”听乐乐一说,忆梅赶紧反驳,这么无良的事情,她可干不出来,更不愿和自己扯上任何干系。
“哦?”乐乐抓抓头,更加不懂了。
“薛丰是丰益布料厂的一把手,我们靓点时装所有的布料都是他们公司供给的。”Lisa镇定的说。
她思考了一会,接着说:“依我看这条短信的主人就是我们公司的员工,而吃回扣的人就是公司负责布料订货的人,难道……是她。”
Lisa的脸微微变得凝重,转过头和忆梅对视了一眼,俩人心灵相通的看着对方,不约而同的点点头,来公司这么久了,这是忆梅第一次和Lisa离得这么近,一种熟悉的感觉透过眼神流向四面八方。
“到底是谁啊,你们俩不要卖关子了好吧,欺负我一个。”看俩人打着哑语,乐乐焦急的吼道。
“是刘流,她不小心把手机落在仓库,被我发现了,我也是听到短信声,好奇的拿起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拿手机拍了一张。”忆梅解释。
乐乐惊讶的嘴巴大张,刚刚刘流还去告忆梅的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贼喊捉贼。
“你做的对,人必须给自己留有后路,尤其是对付刘流这样的人,需要冷头脑。你打算怎么办?”Lisa说完,头转向忆梅。
“霓装的事情肯定和她有关,我想……”
“你想直捣黄龙,不给薛丰任何反驳的机会。”Lisa说。
忆梅没想到Lisa居然猜透了自己,带着感激的情谊,她狠狠的点点头,“对,这件事不解决,靓点迟早有一天要毁在她的手里。”
“我跟你去。”
“我也要去。”乐乐也迎了上来。
“你不能去,仓库整理不好,我会被罚的。”忆梅缓缓的说,看乐乐不甘心,她哄着说:“拜托了,好不好。”
“好啦好啦,你们去吧。”
安慰好乐乐后,忆梅和Lisa两人相跟着,坐上公共汽车前往丰益布料厂。
和以往不同的是,俩人不再是尴尬的相处,相见恨晚一般,不停地讨论着刘流拿回扣的事情,Lisa也一改往日的冰冷,滔滔不绝的和忆梅谈论设计感想。
Lisa的设计观念颇为前端,忆梅像个学生一样贪婪的倾听着她说的每一句话,用不太成熟的设计观念和她交流,一阵针灵感醍醐灌顶从头顶灌下,更让她吃惊的是Lisa对她的态度,由冷漠变成了欣赏,她小心翼翼的呵护着这来之不易的感觉。
刘流的事情早已抛在脑后,忆梅只觉得公车开得太快,恨不得时间停顿,在设计的潮海中忘情的畅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