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过,掠动几支株芽,在大荒山的一处地下洞穴中,三只蚂蚁早已醒来,上一次的沉睡,太岁中所含药性被蚂蚁们全部吸收,不仅打破了界限,还修复了蚂蚁们连日征战的暗伤。近些日子以来,这几只蚂蚁从未停下进食的脚步,每天便是吃了睡、睡了吃,个头是一天比一天大,食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虽然太岁尸体体积很大,但也架不住这几只蚂蚁不停的吞食。
最大的那只蚂蚁现在已经长到两尺左右长,浑身漆黑,散发着一种类似金属的光泽,六只脚驻在地上,上颚闪着寒光,看着便危险至极。而另外两只蚂蚁也仅仅只是个头小了一点,但身上一样充满着暴虐的感觉。那种力量感、既视感给人很大的冲击,谁都不会怀疑这几只蚂蚁身上蕴藏着巨大的力量。
太岁的躯体快要被这几只蚂蚁吃完了,它们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只可惜目前它们还不会说话,还是只能用触角交流。不过凭着这几只蚂蚁无数次的配合厮杀,它们之间倒也形成了一种默契,很多时候不需要交流,也能明白彼此内心的想法。
在这期间不是没有其它小动物误入到这洞穴中来,可是蚂蚁们除了自己的同伴,对其它动物是不会懂得分享的,结果还是要用拳头说话,无一例外,那些进来的动物都成了这几只蚂蚁的口中餐,蚂蚁们从来不会挑食。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因为那三只蚂蚁已经完全把太岁吃完了,当它们发现这洞穴之中已经没有食物只会便决定出去。出去的路很小,来的时候它们还能并排进来,可是现在它们的身体长了太多,已经不足已让它们出去。于是几只蚂蚁开始了打洞,打洞这个事情说起来也算是蚂蚁的技能之一,因为大多数蚂蚁的洞穴都是建在树洞或者地穴之中。过程是枯燥的,就是不停地掘土,扩大洞穴的道路,让它们能够出去。
此时阳光正好,山中充满着活力,每种动物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努力。花草树木迎着太阳使劲生长,它们没有思想,只是觉得太阳照在身上很舒服。食草动物在不停地进食,似乎是想要把眼前看到的东西都吞入肚中,因为它们不知道下一刻自己是否还有生命去享受这些美食。肉食动物潜藏在阴影之中准备捕食,如果捕猎失败的话那么就注定了它们今天要饿肚子,饥饿的滋味可是很难受地,所以它们必须把握好每一次机会。丛林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不想被当做食物,那么就要让自己变得强大,至少能够自保。
蚂蚁们走出了洞穴,或许是在地下生活得太久了,它们对阳光还有一点不适应,可是除了老鼠蟑螂之外,大多数动物都还是渴望生活在阳光之下的。
在经过了短暂的不适之后,这几只蚂蚁开始漫无目的的向着一方爬去,它们也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儿,做什么。现在它们虽然有了微小的智慧,可是就如同三岁孩童一般,还是不能进行更深层次的思考。像什么: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之类的问题,还不是它们这小脑袋瓜子能够考虑的,它们只知道前行。
可不论怎样,生物都有一种本能,那就是饥饿,饿了就要吃。以它们现在的体型而言,需要进食的分量肯定不会太少。本来蚂蚁是杂食性动物,很多东西都能让它们填饱肚子,可现在这几只蚂蚁的心底却对血肉有一种独特的渴望,似乎只有血肉才能满足它们。
一只昆虫在地上努力翻滚着某种不知名的果实,想要把这个果实推到自己的巢穴之中慢慢享受,这时走过来了一只野鸡,野鸡不算大,身上的羽毛也不是很干净,但这只野鸡对昆虫而言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也算是昆虫的天敌。野鸡伸出鸡喙轻轻一啄,先是将那只虫子吞入腹中,接着又将果实啄入嘴中吞食。这只野鸡在吞食虫子之后显得很是得意,慢条条的梳理着自己那并不算整齐的毛发,踱着鸡步,就像一个得胜的将军在整理自己那百战的铠甲。旁边的草丛一阵晃动,野鸡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离开这儿,可惜为时已晚。只见旁边的草丛中窜出一只狐狸,狐狸的速度很快,在野鸡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便一口咬住了野鸡的脖颈,野鸡开始还不停的挣扎,可要害被制,加上力量也不如狐狸,反抗也显得那样无力。不一会儿,野鸡就断了气,狐狸叼着野鸡没有停在原地进食,而是快速的向前奔去。
狐狸叼着野鸡的尸体跑到了一株树下,它的树洞就在前方。这时狐狸放慢了脚步,它心里认为只要回到了巢穴之中就是安全的,眼看就要到家了,身体的警惕也放松了下来。可往往在你将要成功的时候就是危险最大的时候,在狐狸视线没有达到的树干上露出了一双眸子,淡黄色的眸子后面是一副充满力量的身躯,流线型的身材能给它短时间内最快的速度,强劲的四肢配以锋利的爪子能让它在短时间内制伏猎物,而那满口的利齿则是终结猎物生命的杀器。只见光芒一闪,狐狸尚未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身体跟不上大脑反应的速度,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便被这只豹子狠狠地压在的地上,豹子的利爪刺透了狐狸的身躯,鲜血顺着皮毛流了下来,豹子一张嘴牙齿很轻易的穿透了狐狸的咽喉。这一切就发生在短短的一瞬间,狐狸已经成为了一具尸体。
猎豹开始吞食狐狸的尸体,它不像狐狸那样还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进食,对它而言,它算得上是大山中普通动物猎手之间的顶级猎食者。除了一些少数的食肉动物之外,它谁也不畏惧。不过在大山深处到底有着什么它从来都不清楚,来自血脉中的记忆告诉它,不能进入大山深处,否则有死无生。它一直遵循着这一记忆,从来都只是在这片山林中捕食,从未向西踏入一步,在它的认知中,在这段山林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它的存在。因此它便放心的开始吞食狐狸的尸体,还加上一只野鸡,这次真是赚了。猎豹心中应该是这样的想法吧。不过事情总是会有例外不是吗?
在猎豹开始吞食狐狸不久,旁边传来了一阵爬行的声音。这让猎豹停下了进食,在它目光所及之处,从一颗大树背后转出三只黝黑的动物。当看清来者的模样之后,猎豹感到很疑惑,因为在这片区域之中它从未见过这种形状的动物。不过对方倒很像蚂蚁,可自己从来也未见过这样大的蚂蚁,因为思考,猎豹不但停止了进食,也忘记了离去。可就是因为这种忘记,它便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当你遇到不认识的动物时,一定要趁早离开”,这是当年这只豹子的母亲告诉它的话。可是它好像并没有记在心里,因为它在这片区域中生活得太久了,对这边很是了解。当豹子看见这几只蚂蚁时,它并未离去,蚂蚁们看见前方的动物时,直接把这只猎豹围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寒光。对这种目光,豹子太了解了,因为这是猎手看见猎物才会出现的目光,以前经常出现在它的眼中,只是现在好像自己被当成了猎物。
豹子前半身微微扬起,后退默默的运力,在短暂的时间内,它对自己的速度很有信心,就算现在被围了,它也相信自己能够逃出生天,只要逃出了包围圈,它相信这几只蚂蚁追不上自己。
然而蚂蚁不会给它太多的思考时间,直接向前靠拢。猎豹后退一发力,便向前冲去,速度很快,这种速度蚂蚁们只能望尘莫及,但是蚂蚁们有自己的做法。在猎豹冲出的那一刹那,个头最大的那只蚂蚁向前跳了一跳,对,不是爬,是跳,谁也不知道蚂蚁什么时候能够跳动,虽然距离不是很远,但是它确实跳起来了。这一跳刚好跳到了猎豹的后退边上,当豹子刚抬起腿时,蚂蚁狠狠的一口咬在了后退之上。豹子的体型比现在的蚂蚁要大了很多,并且后退十分有力,那么结局应该是蚂蚁被豹子拖走。然而事实却是那只蚂蚁嘴上咬着豹子的后退,六只脚往地下一顿,猎豹竟是没能拖动。豹子也感到很疑惑,但是后退传来的剧痛让它知道如果不快点解决的话,那么自己今天可能将要留在这里。
想想两尺大小的蚂蚁嘴巴有多大,当那只蚂蚁咬上后退之时,其中的牙齿刺穿了血肉,伤及了骨髓。猎豹转身就是张嘴一咬,它想活活咬死这只蚂蚁,锋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上下颚间的肌肉有着无与伦比的咬合力,这一咬要是落实了,可能蚂蚁也不会好受,当场毙命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是蚂蚁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它有着自己的伙伴。就如以前一样,个头最大的蚂蚁充当前锋,另外稍小一点的蚂蚁则是掩护或者寻找机会给予致命一击。眼看大嘴将要咬上那只蚂蚁,另外一只蚂蚁则是咬住了豹子的一条前腿,用力往后一拽,猎豹瞬间失去了平衡倒在地上,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在猎豹倒地的瞬间,最后一只蚂蚁则是死死的咬住了猎豹的咽喉部位,让它不能再抬起头来。就这样,一前一后一头,猎豹的发力点全都被制住,伤口正在慢慢的失去知觉,这便是蚁酸的效果,能起到麻痹的作用。猎豹还在不停的挣扎,伤口也越来越大,显得那样歇斯底里,可这一切都是那样徒劳,在三只蚂蚁的发力下,它什么都做不了,等待它的只有死亡。
终于,当猎豹不在动弹时,几只蚂蚁开始了吞食。似乎刚才的危险对它们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它们只是饿了,又刚好碰见了这只豹子,于是结局便已经注定。
在吃掉豹子的尸体之后,几只蚂蚁又开始向前走去。如果拿出一张地图来看的话,它们正在向大荒山以南走去,与大山深处背道而驰,这正是出山的路。外面的世界会怎样?它们不知道,它们只是默默地向前走着,饿了便吃,累了便休息,谁也不知道它们将要去什么地方。
山林中总是充满着危险,猎物与猎手的身份总在刹那间转换,若是它们就这样留在大山,或许能成为这片区域的顶级猎食者。但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它们的脚步已经开始走向了外面的世界,将来或许会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