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谁说修行之人就没有烦恼。普通人的烦恼无外乎是金钱、健康、家庭,为了生活而烦恼罢了。可是修行者的烦恼却是生死之间的大事,上苍给了你超越普通人的力量,那么也会给你普通人所没有的压力。
正在这时,易天边小跑着进来。开口道:父亲,我想下山去玩,你能带我下去吗?
易行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心想:天儿出生之时,天降异象,必不是寻常之辈,可为何在外人面前总是懵懵懂懂,在修行上也为展现出特别的天赋,如今大乱将至,天儿该怎么处理才好?若是将来发生什么不测,天儿修为又浅,怕是很难照料得过来。这样想着,不觉思绪万千,一时没有回答易天边的话。
只见易天边拉了拉易行的父亲,不满道:父亲,你在听我说话吗?
易行这才回过神来,开口笑道:天儿,不知这次你打算下山干什么去啊?
易天边堵着小嘴道:山上不好玩儿,又没人跟我一起,我想下山去看看。
易行本不想答应,山下正直大乱时期,此时下山,若有意外,恐怕自己将追悔莫及。可是又转念一想:在大荒山上也未必安全,将来大荒山也未必能脱离这个漩涡,何不将他送往他处。若是平时天儿必不肯依,如今他自己提出下山,不若就借此机会,将他送到其它地方。若真是事不可为,也好为易家留下一点血脉。
这样想着,易行便拉着易天边的手向外走去。道:天儿,你这次下山也行,你长这么大还很少去过大荒山以外的地方,我这次打算安排你去我一个好友所在之地,你可愿意前往?
易天边道:父亲,那儿离大荒山远吗?
易行道:不是很远,这次我打算叫你三叔祖陪你一同前往,以你现在的脚力,三月便能到达。
易天边不满道:这么远还不算远啊,那我不去了,我就打算去山下的市集逛逛,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易行笑道:天儿,这次我叫你去的地方,那儿可好玩了,有许多你未曾见过的东西,并且在那边还有一些同龄人,那些人不会像山上的人一样对你爱理不理地,只要你到那边去了,相信你很快就能交上朋友。并且你想想看,去的时候,你可以慢慢走去,沿途还可以一路游玩,自然需要差不多三月时间,而你若是想家了,便叫你三叔祖带你飞行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家,你看这样可好?
由于易天边在修行一途上资质平平,虽说是吃了不少灵丹妙药,但并无起色,只是增强了他的体质。因此山上并不允许带易天边飞行,少年人总是对未知的世界特别好奇,一听说有玩好的地方,还可以交到朋友,回来的时候甚至还可以飞行,易天边想了想便答应了下山。
只见易天边道:我先去告去告诉母亲,叫她为我准备一点东西。说着便跑着去找他的母亲。
此时文娟正在房内,闲来无事,拿着一本典籍读者。只见易天边小跑着进来,边跑边叫道:娘,娘,天儿找你来了,有事情告诉你。
文娟看着进来的易天边,不由笑道:天儿,什么事情让你如此着急地要来告诉娘亲啊?
易天边到道:娘亲,刚刚孩儿向父亲提出想要下山去玩,父亲说叫我去他一个朋友那边,说是走去的话要走三个月的时间,所以孩儿特地前来告诉母亲一声。
文娟本就聪慧,哪里猜不出易行的用意,便道:好啊,只是不知你父亲这次叫谁和你一起去啊?
易天边道:是三叔祖,父亲还说我若是想回来,便叫三叔祖带我一起飞回来,我也可以飞了,娘亲说着,易天边就在屋内转了起来。
文娟一听天儿说出三叔祖这几个字,心中也是一惊,但表面不着痕迹,看着眼前的孩子,虽是有万般不舍,但也知道此举乃是为了他好,修行世界如此残酷,更何况她也从易行那里得知现在世道不太平,风起云涌,不久地将来必有一番变化,易天边在外人面前又是心智不全,不适合这样地世界,也许此次出行,便将是天人永割。想着想着不由悲从心来,慢慢皱起了眉头。
易天边发现了这样的情况,便走向文娟,抬头望着母亲:娘,可是不想孩儿离开?若是这样,那孩儿就不去了,天天陪在娘亲的身边。
文娟笑道:傻孩子,怎么会呢?只是你这次出去要万事小心,切记不可胡闹,凡事要听你三叔祖的话,不许使性子,知道了吗?
易天边虽然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但还是抬起来头道:母亲放心好了,孩儿一定会很乖地。等孩儿从那边回来之后,会给一定会给母亲带很多好玩地东西回来。
文娟心里虽然伤感,但闻言还是忍不住一笑:天儿,那些东西你留着慢慢玩吧,母亲不需要的。
易天边又道:就是母亲不要,我也要带,我可不能忘了母亲。
文娟道:好好好,就知道天儿最乖了。去吧,回去收拾一下,顺便问问你父亲什么时候出发。
易天边应了一声是,便向外走去。而此时,易行正在与一位老人讲话:三叔公,天儿心智不全,不能完全开窍,这一路上还望三叔公多多照料。
那位被易行称作三叔的人头发花白,脸上雀斑点点,目光很是浑浊,看起来行将就木,不知还能活多久。这时听见易行这般说话,便开口道:你且放心,我待天儿就如同亲孙子一般,不用你交代,我也自会照看好他。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为何在这个时候让我跟天儿一起出去?
易行道:天儿心智不全,身边须得有人照料,目前看来只有三叔是最合适地人员。
那位老人道:你的想法,我大致也知道一些,无非就是想为大荒山留下一些火种,可此事派别人去也行,为何偏偏要我去?你要知道,有我没我的大荒山可完全是两回事。这番话说得及其自傲。可易行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似乎这位老人有这样地身份跟实力说出这番话来。
易行闻言苦笑一声:三叔公,你说得我也知道,我这也是为了日后打算。要知道,有你在,有天儿在,我大荒山就不算断了传承。
那老人闻言脸色大变:你可是知道了些什么?
易行道:三叔公你也不要多问,有时候知道比不知道还要好。这次出行,你便直接带天儿去那个地方吧,那人年轻时与我是至交,曾许诺我一个要求,以前是想把这个要求留着为我大荒山庄日后做准备,可现在看来是时候用上了。这次还请三叔公看看能不能让那人使天儿开窍,若是不能,还请三叔公在日后为我大荒山庄多多费心了。言罢深深拜了下去。
那老人没有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易行见此,慢慢地离开。
风吹过,撩起了老人花白地头发,“事情真的严重到这一地步了吗?连我也要作为火种离开”老人长叹一声,后面似乎还有些什么话,只是都被吹散在了风中。
而此时文娟正在房内独自神伤,身后一阵波动,却是易行从虚空中走了出来,文娟没有转身也知道这是自己的丈夫来了。
虽然文娟也大致猜到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的问道:难道非这样做不可吗?天儿年纪还小,有些苦楚他根本还不能承受,就算有三叔公照料他,可是天儿他….
话还没说完,文娟就停下了,因为一双有力地臂膀紧紧的抱住了她,易行开口道:相信我们的孩子吧,我始终坚信天儿必定不凡,这次让三叔公带着他去隐门,若是能够开启心智的话也算是了却你我一桩心愿。至于是不是非要这样做?说道这儿,易行深深叹了一口气。
接着又开口道:最近这段时间我老是心神不宁,加上局势变化太快,我怕我大荒山庄将来有倾覆之险,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也是让天儿远离漩涡的唯一办法。
文娟问道:会不会是你多心了?
易行摇摇头开口道:我也希望是如此,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更何况天儿能走,但我不能走,我大荒山庄几千年的基业,不可能就这样断送在我的手里,若是将来真的事不可为,夫人你就….
这次换易行话没说完了,因为文娟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唇,开口道:说什么胡话呢?若不是你,我在十五岁那年就该死了,更何况你我已结为夫妻百年,这世上唯一牵挂不下的也只有天儿,现如今既然天儿已经有了后路,不论将会发生什么,你我父亲共同面对便可,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呢?
言霸,四目相对,两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