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三点到下午六点,劫匪没有任何动作,他们只是杀死了大副,却没有杀船长,也就是说,他们中并没有懂得航海的人,至少他们需要船长活着。
晚上七点左右的时候,那个大胡子开始指使他的手下给乘客配发食物和饮水,因为客轮的补给有限,按照正常行驶,现在已经抵达烟台港了,所以船上只有能维持三天的食物。
每个人分得的食物很少,但没有一个人提出抗议,因为挨饿和吞枪相比,实在是微不足道。
我和赵辅廷每人分了一份米饭,没有饮水,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样。大概他们也知道,每个人身上的饮水足够维持两天,而在海上,没有食物可以坚持七天左右的时间,而没有饮水三天都过不去。
陆地上还能找到河流或者湖泊,而海上,储存淡水用完后就只能祈望上苍怜悯了,喝海水无疑是饮鸠止渴。
这个时候,雨势开始慢慢变小,而风依旧很大,透过窗户能看到海面上有很高的浪。
因为气氛很压抑,大厅里很安静,只有几个看守走动时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响动。
八点左右的时候,我发现了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他正在一点一点往舱口的位置挪动,看来他的想法和我们一样。
我碰了碰赵辅廷,示意他发现目标了。
赵辅廷会意后从兜里摸出一部手机,是那种老式的手机,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那种,应该是对方掠夺我们物资的时候他偷偷藏起来的,他对我说了一句:“先拿他开刀,两分钟之后行动。”
说完,赵辅廷把手机的闹钟调到两分钟之后,把音量开到最大,然后俯下身,等待时机。
当时间还有二十秒的时候,我的眼睛突然被一道光线晃了一下,心道不好,立刻按住了赵辅廷的右手,低声说道:“关掉闹钟。”
赵辅廷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关掉了闹钟,问道:“怎么了?”
我侧过身朝二楼的一个小客舱看去,舱门的下面有一个黑色枪管,刚刚的那道光线应该就是瞄准镜反射吊顶灯的光。
有狙!
赵辅廷顺着我的目光朝二楼瞟了一眼,显然他也看到了那把黑色的狙。
那个小客舱很隐蔽,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那里有一个狙。
幸好刚刚没有动手,或许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有人制造混乱,所以暗中安排了狙以防万一。
我只看了一眼然后就把目光收了回来,和手里有狙的人对视是很不明智的。
“应该是Lwrcsabr。”在高中的时候,我把几乎所有的枪械资料都看了个遍,这种狙是专门为美国特种部队研发的,优势在于它的换枪管结构,说的简单点就是他可以从狙击步枪瞬间变成一把突击步枪。
赵辅廷说:“也许他们还有暗哨,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这个时候,有五个持枪的劫匪进入了二层的客舱,应该是去搜捕那些漏网的人了。
果然,不多时,就有陆续的几个人被押回了大厅。
他们在集中乘客,这样控制起来会更加容易。
按照时间来算,从出发那天到现在已经是两天了,陆地监测会在客轮失去联系的第一时间采取措施,原定时间是第二天下午我会抵达烟台港,以我哥的性格,昨天下午我没有跟他联系的话,他一定会所动作,现在是晚上八点左右也就是说从他意识到船只失联到现在,最少已经有6个小时了。
张月夔在华东的势力极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方法比搜寻队还要快,6个小时还没有办法锁定客轮,那就是说明,我们百分之百进入公海了。
算来算去,现在除了听天由命还真的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月羊,要是你哥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赵辅廷悄声问道。
我想了想,回道:“要是有人敢拿枪顶着他的头,他会在对方扣动扳机之前把那个人的脑袋拧下来。”
赵辅廷斜眼瞅了我一眼,说:“你没见到现在是一群人手里端着AK么?”
我没好气的说道:“你觉得他们看到手撕鬼子一样的场面他们还有勇气开枪么?”
赵辅廷有点认真问:“你哥到底是什么人?”
说实话,我哥到底有多大势力,我是真的不清楚,自从他高中毕业后我至少有六七年没见过他了,再见面他就接管了我大伯的家族企业,并且一年之内就在华东地区稳固了下来,次年发展到了江浙一带,平日里就呆在烟台的那个小型庄园里,至于他的武力值已经到了一个变态的地步,家里的老师傅说过,月夔这孩子真当得上是人中龙凤。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哥,他要不是神仙,他就是个妖怪。”
赵辅廷听完后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
我说开个玩笑罢了,你紧张什么,要紧张你还是想想怎么逃出去吧。
赵辅廷转过脸来,很惊愕的对我说:“已经逃出去了。”
“什么?”
他用手指了指刚刚那个戴棒球帽男人的位置,现在已经没有人了,那股油腻的气味也消失了。
我大惊,他怎么不见了,难道就趁我和赵辅廷说话的功夫他就能在十几个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我和赵辅廷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真的没有了。
赵辅廷冷静了一下,说道:“他既然能从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溜走,说明他要不是会隐形,就是有内应。”
我CAO,这条船太乱了。
“刚刚明明有一把大狙对着我们的,他要是有什么大幅度动作肯定逃不过去的。”我是很清楚的看到了那把大狙,火力绝对完全覆盖了整个大厅,而且这里这么空旷,不可能有盲区的。
赵辅廷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被盯得有点毛了,悄声问道:“你看我干什么?难道你觉得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突然反应过来了:“你是说那个持Lwrcsabr的是他的人?”
“还有其它可能么?”
不对,我一下想起了什么,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明显是针对我的,既然那个持Lwrcsabr的人是和他一伙儿的,既然他逃了出去,那个持Lwrcsabr的人可以随时选择干掉我,就算他的目的不是杀我,被这么一把狙对着始终不是什么好事。
晚上的10点的时候,进入客舱的五个劫匪回来了,看样子,应经已经所搜过一次了。
这个时候,在驾驶舱外围的人和二楼看守我们的人换班,不过看守的数量减少了几个,更多的是集中到了驾驶舱周围,而且始终没有见到那个穿棕色皮衣的大胡子。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说,驾驶舱只有船长一个人,而且他们还配备火器,根本不需要太多的人看守,大厅里全是乘客,应该作为重点,但现在他们反而把人往驾驶舱集中,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难道,他们意识到了船上还有另外的势力?
我朝二楼角落的那个客舱看了一眼,那个持Lwrcsabr的人也不见了。
果然,他和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是一伙的。
现在情况越来越复杂,而让我担心的还不止这一点,因为赵辅廷曾经和我说过,他在昨天晚上见到了一个穿黑色冲锋衣的青年,而且就在今天上午,我也见过他,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离开之后我注意到了他,很显然,他们不是一路的。
在发生劫船事件之后,我和赵辅廷都没有见过他,而且,那五个持枪的劫匪搜索客舱的时候也没见带他出来,也就是说,他现在处于自由状态,就连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都被限制了一段时间,而他却一直安然无恙,至少他的能力要在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之上。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劫匪无法对这个戴棒球帽的男人造成实质性的威胁,而那个穿黑色冲锋衣的青年也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中,所以,他们调人回防应该跟这两方人马有关。
不过,无论是哪种情况,现在这条船都在他们手里,他们在人数上和武器上都占有绝对优势,一旦他们遭到了其余两方势力的威胁,说不定就要首先对我们采取措施了,因为他们需要更多的人来保证自己的安全,那个时候,我们就不在安全了。
这个时候,赵辅廷推了我一下,说道:“月羊,船好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