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
我和赵辅廷都惊出了一身冷汗,真的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弄到一条救生艇离开,这种狙别说对付我们,就是对付银背大猩猩都绰绰有余了。
趁着这个空当,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几个转身就消失在走廊里了。
现在大约是上午十点左右,外面天气阴沉,雾气也很浓,根本看不到太阳,我和赵辅廷带着陈白鹭到了船尾,那艘鬼船不见了,但这个时候我们没空去管这些了,庆幸的是对方没有追击我们,而那个穿黑色冲锋衣的青年也没有再出现。
船上有很多慌不择路的乘客,有的在争夺救生衣,有的直接跳水了,如果有漂浮物,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而那些跳水的,生存的机会就很渺茫了,先不说水里的危险,就是从十几米高的地方砸到海面上都有可能摔伤内脏,因为在那种高度落下,砸在海面上和砸在地面上已经没有多大的区别了,现场一片混乱。
看水面,客轮的船体已经下沉一半了,我打开船尾的消防仓,找到了一个老式气囊衣,于是不由分说的给陈白鹭穿上,周围几个人立刻注意到了陈白鹭,有两个男人靠了过来,意图很明显,他们想抢陈白鹭的那件老式气囊衣,在在赵辅廷踹折了一个人的腿之后就没有下文了,其他的人都下意识的离我们远了很多。
现在海面上还算平静,并没有起风,这算是一个好现象,不然的话,在落水之后很容易被浪卷进海里溺死,会游泳在海里可以说几乎没有作用。
船头已经完全被水吞没了,现在我们离海面只有大约不到十米的距离,赵辅廷从货舱里拖出一块防潮的砧板,我和赵辅廷商量,如果落水,必须让陈白鹭船上救生衣爬上砧板,我和赵辅廷扶着砧板推进,这样,陈白鹭才有最大的机会获救。
没等我们准备好,船体突然巨震,很多人被抛飞了起来,然后落入海里,我们距离海面比较近,算是滑落进去的,所以没有怎么受伤,其他人就很难说了。
陈白鹭在入水的时候呛了几口水,所幸没有大碍,我和赵辅廷的把她推上了砧板,顺着水流漂离了船体。
海面上很多人都在挣扎,到处都是呼喊声,可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属于泥菩萨过海了,有心无力。
陈白鹭两只小手一直牢牢的抓着我和赵辅廷,生怕我俩沉下去,我示意他不要紧张,但其实我自己心里很没底。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我们漂流了大约十几分钟左右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距离我们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小岛,由于雾气太大,能见度很低,刚刚我们居然没有发现。
或许,我们能够依靠这个岛屿存活一段时间了。
我和赵辅廷开始拼命划水,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登岛,毕竟泡在海水里不是什么好事,先不说海里有什么东西,就是我肋部的伤口也不能长时间浸水。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我们才爬上岛屿外围的礁石,幸运的是,岛屿的这面没有悬崖,不然的话,我们就算到了这里,也没办法上去。
本来看似很近的距离,我们却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可见我们行进的速度有多慢。
当我们上岸后,我发现陆续有一些人也顺着水流过来了,我和赵辅廷立刻就戒备起来,因为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很有可能也过来了,在船上的时候他原本是想对我下手的,结果被一个黑衣青年阻止了,他肯定不会收手,而且他极有可能是那条鬼船上的人,还有那个大胡子,他有救生艇,肯定也能到这里,那个黑衣青年身份不明,而且行踪不定,也不好说,现在我们孤立无援,境况很恶劣,最好的方法是先找一个地方躲起来,白鹭身上都湿了,如果不尽快烘干衣服,她会感冒,结果就是在低温和失温的情况下导致更糟糕的情况。
三个人进入树林中摸索着前进,这里荒无人烟,应该从没被开发过,植被生长很茂盛,如果能找到一个栖身的地方,应该能坚持一段时间。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了,天气依旧阴沉得很,而且现在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看来海上的降水频率比陆地要高得多,不过,现在下雨等于是雪上加霜了。
路很难走,到处都是一些树藤和荆棘,赵辅廷走在前面开路,我背着白鹭跟着他,陈白鹭穿得是一条裙子,两条腿被划得深一道浅一道,不过小姑娘一声都没吭。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个石洞,严格来说,只是两块岩石下的一个缝隙,但足以让我们三个人免受雨淋之苦了。
停下后我立刻清理出一块区域,让白鹭坐下来,这里气温并不算太低,短时间内白鹭应该不会感冒。
这里全是全是阔叶林,而且不乏很多叶片有手掌大的树木,我们用树叶接了雨水喝,总算是恢复了一点,几天都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的装太,而且只吃了一点东西,虽然腹中饥饿难耐,但身体真的吃不消了。
我实在是太累了,靠在一边的岩石上就不想动,赵辅廷也好不到哪去,因为他走在前面,身上的衣服都不成样子了,手臂上也是血迹斑斑。
丛林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音,也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活动踪迹。
傍晚五点的时候,雨慢慢的变小了,我们商量一个人出去找吃的东西,另一个人守着陈白鹭,决定是赵辅廷先出去,我守着陈白鹭,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我现在的身体无法支撑过多的消耗了,而且必须尽可能的防止伤口感染,不然的话,赵辅廷需要照顾两个人,到时候,情况会更加糟糕。
赵辅廷出去后,我和陈白鹭呆在原地,不一会儿我发现先陈白鹭的脸色很不正常,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我问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
弄了半天我才知道,她刚刚喝了很多雨水,现在要去厕所了。
我让她后面的树林里去,我在她后面等她。
她站起身跑了过去,我坐在一棵扑倒的树干上等她,结果左等不来有等不来,我心想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不得已于是朝身后喊,小芍药,你在么?
芍药是她的小名,我喊这么大声音,她在附近一定听得到,但是除了树叶上落下的啪嗒啪嗒的雨声外,其它什么都没有。
我心道不好,有事!
于是转身直接冲了过去,发现陈白鹭到过的地方塌方了一块,应该是一个小型的山体滑坡,陈白鹭摔在下面,头撞在一块岩石上,流了不少血。
肯定是从这里摔下去的,不过看滑坡应该不是刚才发生的,那白鹭怎么会摔下去?
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踩着滑腻的草丛下去,伸手摸了一下,还好,应该只是蹭破,不至于伤及头骨。
这里是一个陷落的区域,而且坡度很大,上面全是湿滑的草丛,下来的时候很容易,但上去就难了,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我才把她带上去,回去后我把外套脱下来卷成一团,垫在她的头下面,这样她能舒服一点。
如果她的情况恶化,会很难处理,我想了想,把身上的那剂抗生素给她注射了进去,希望她不要出现糟糕的情况。
天色渐黑得时候,赵辅廷回来了,带回了一兜不知名的浆果,看到陈白鹭躺在地上,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事情跟他说后,他想了想,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把浆果放到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我。
我伸手接过,是一枚弹壳,看它的制型,是AK的,在这里出现的AK子弹的弹壳,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我和赵辅廷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赵辅廷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觉得有必要做出一些防卫了。
赵辅廷对我说,他发现这枚弹壳的时候,上面还有温度。
这说明,他们就在附近了。
我不知道那个大胡子在船上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大开杀戒,可能是当时他们需要活人,但现在的情况变得崩坏,他们失去了对我们的控制权,如果遭遇,他肯定会直接开枪的。
我和赵辅廷每人吃了一点浆果,现在等陈白鹭醒过来后我们会计划离开这个地方。
我知道,张月夔肯定在不遗余力的寻找我,如果我们能挨到他发现我们的踪迹,那我们就有生还的可能,但如果是那个大胡子或者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先发现我们,情况就不妙了,而那个黑衣青年现在还很难说。
不过,我不觉得张月夔能在其余两方人之前找到我,这和能力没有直接关系。
看着虚弱至极的陈白鹭,我觉得,我不能永远依靠张月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