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种事情,我真的很难相信,两个原本患难与共的人会突然在对方背后捅刀子。
陈白鹭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我抱着她,看到她眼睛里开始啪嗒啪嗒的往外掉眼泪,她自己很清楚,她不能说话了,有可能以后都不能了。
我放下陈白鹭,站起身来朝坐在墙角的那个女人走了过去。
她见我过来,本能的起身想躲开我,但我当时已经的被怒气冲昏了,在她还没完全起身的时候就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然后在墙上推到了半空,大吼:“是你害了白鹭!我杀了你!”
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根本没有顾忌其它,手上的力量越来越大,她根本反抗不了,这个时候赵辅廷冲过来,扳开我的右手:“月羊!你冷静点!”
我心里一惊,突然回神,这个时候才看到,那个女人已经被吓坏了,摔到地板上,拼命往后退,然后靠在角落里抱着膝盖,不停的咳嗽,她的头发很乱,几乎完全盖住了脸。
不知道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给陈白鹭下药,能确定的是百分之百跟那个大胡子有关系,但这个时候我也没时间去分析这些事情了,回到陈白鹭身边,她坐在地上,看着我,不停的张嘴说话,但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心里很难过,但却无可奈何,我抱着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哭,无意间瞥到二楼那个大胡子,他在冷笑,我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分化我们。
代价是陈白鹭。
我和他四目相对,但这一次我没有再示弱,我们已经水火不容了,没有比这再坏的可能了。
我心里想到,如果能够回去,我立刻去找张月夔,他手里有很多资源,一定有办法能治好陈白鹭,还有,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即便是去求我哥。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仅有的几个船员在胁迫下开始检查底舱,因为下午的时候,那个大胡子的人发现底舱已经不再往外渗水了,他们打开了底舱的舱门,那些黑色的人发都不见了,舵轴里也仅剩几缕而已,就好像它们是活的一样。
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离开这片海域,因为那些绿色的海藻依旧把船体包裹得严严实实。
正当他们在想办法发动马达的时候,哨位发现了海面上的异常,不仅哨位发现了,很多乘客也都发现了,有一艘破落的黑色船只正朝的我们的客轮驶来,由于是晚上,一开始根本没有发现,当我们有所警觉的时候,它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是幽灵一样。
这是一艘木船,体积非常大,上面的帆都已经碎得不成样子了,船尾有一盏绿色的灯笼,随着风晃来晃去,在夜幕下,显得格外阴森,就像是一艘鬼船。
从船体的制式来看,应该是明代的。
这怎么可能?一艘明代的船在海上漂了三百多年还没有沉没?这解释不通的。
鬼船不断的朝我们靠拢,海面上的那些绿藻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任何阻碍,船上的乘客开始惊慌的,大胡子带着人到了甲板上,开始朝对面喊话,可是得不到任何回应。
当这艘鬼船离我们还有不到二十米的时候,我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油腻气味,我开始变得惊愕,这种气味和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难不成,这艘船是他的,他的人来接应他了?
我脑子里很乱,赵辅廷告诉我,刚刚那个大胡子派了三个人用船上的小型救生艇过去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这个时候是晚上八点一刻,可是等到了快九点的时候,那三个人还是没有回来,大胡子可能有点坐不住了,开始的用AK朝鬼船上扫了两梭子,但依旧毫无回应。
这艘船到底是什么来路?它到底有什么目的?那个带棒球帽的男人和这艘船又有什么关系?
我看着怀里的陈白鹭,只能不断的安慰她,希望她能坚持到张月夔带人过来,在我心里,只要张月夔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就是这样强如神佛的人。
可是现在,我只能靠自己了。
鬼船一直没有动静,大胡子也没敢再派人过去,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等到后半夜的时候,海上开始起雾,大胡子带着人回到了船舱,在我们的对面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进来伏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大胡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随即就召集了几个人回到了二楼的控制舱。
赵辅廷对我说道,应该是他们的人少了。
我点点头,心里却越发紧张起来,既然我们和那个戴棒球帽的男人是对立阵营,那现在他的帮手来了,解决了那个大胡子,下一个肯定就轮到我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左右,海面的雾气已经变得很浓了,那艘鬼船的船体几乎都被掩盖了,能见度只有不到五米,窗户的外面全都被雾气笼罩了起来。
这个时候,大胡子做了一个让我们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决策,他把看守我们的人全都调走了,他们占据了二楼的几个舱室,而把我们单独留在了外面。
这样,我们就处于相对自由的状态,但相反的是,我们也失去了保护。
我和赵辅廷商量先带着陈白鹭退到客舱内,其他的乘客也都开始抢夺一些能够密封的舱室藏身,或许他们也都明白,很有可能马上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我和赵辅廷刚到原来的客舱门口,就看到了有几个中年人也跑了过来,显然,他们也都盯上了这间客舱。
陈白鹭现在需要一个地方休息,再加上这间客舱原本就是我和赵辅廷的,我当然不会让出去,可对方有四个人,而且气势汹汹,从他们的表情看得出来,如果我们不识相,他么就会动用暴力。
也许,人在这种情况下会不由自主的变得冷血。
打架?从小我就没怕过,跟大伯家里的老师傅学拳的时候,天天跟张月夔对打,天天被张月夔揍得鼻青脸肿,这我都挺过来了,难道你们这几个货还能比张月夔狠?而且,现在陈白鹭需要照顾,如果真到了不得已的状态,我不介意做点残忍的事情,在没有了枪的威胁,想逼迫我就范?凭什么。
我心里计算过,这几个人中最壮的那个最多比我高两个公斤级,看他的姿势肯定不是武行,我肋部的伤也不至于太过影响行动,赵辅廷的实力比我只高不低,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想跟我来硬的,你们脑子有病。
我本来不打算理他们,抱着陈白鹭就往客舱里走,对面的一个人见我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伸手想过来推我,人还没到近前,被赵辅廷从侧面一个摆拳直接砸在下颚的地方,人当时就倒了下去,剩下的三个人一拥而上,赵辅廷示意我先安顿好陈白鹭,我点点头,抱着陈白鹭进了客舱,然后立刻转身,陈白鹭拉了我一下没有拉住,我也没有时间跟她说什么,直接冲了出去,毕竟是赵辅廷替我断后。
当我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躺下了三个人,除了第一个被赵辅廷一击毙掉的之外,另外两个一个是被打折了左臂,现在正捂着胳膊在地上咿咿呀呀有的叫唤,另一个鼻骨断了,也躺在地上哀嚎。
从我进入客舱到我出来最多也就十秒钟,赵辅廷就暴走了一次,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打架这么狠。
藏得还真是够深。
剩下最后一个人,赵辅廷的本想上去,被我一把拉住,摇摇头,示意算了,于是和赵辅廷准备一起回客舱,但我和赵辅廷刚刚转身的时候,就听见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我猛然回身,就看到那个人右手拿着一根钢管朝赵辅廷砸了过去,我本能的伸出左手给他挡,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他的钢管直接砸上了我左手的那枚腕箍,那枚腕箍可是特殊材质,强度和韧性均属上乘,普通的钢管砸在上面直接被弹开了。
趁这个机会,我伸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向下一拉,同时右膝上抬,对方的面门在我的右膝上结结实实撞了一下,那个人就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这个时候,我又闻到了那股油腻的气味,而特别明显,这说明,如果不是那个带棒球帽的男人,就是鬼船上有东西上来了,而且就在附近,但不管是哪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和赵辅廷刚刚退进了客舱,就听到了外面一声凄厉的惨叫。
是个女人的声音。